博州,黄河码头。
宽阔的河面流淌过大块浮冰,茫茫河面看不到任何船只的踪影。
岸边,河水结冰,与土地连成一片,几艘还为来得及上岸的渡船搁浅在冰滩上。
柴荣站在河岸高地,身披黑色氅衣,凝目远眺河道中央缓缓漂浮的流凌。
身后不远处,十八名亲随护卫牵马一字排开,安静等候。
张永德和赵匡胤带着一名老叟走来。
“柴帅,他是码头雇工,平时常住码头看守船只。”
张永德介绍道。
“小老儿叩见大官人!”老叟战战兢兢地下拜。
“老丈无需多礼,请起。”柴荣虚抬手,温声道。
老叟见这英武不凡的年轻人态度温和,心中稍宽。
“将你那晚所见情形,说与我家郎君听。”张永德提醒道。
老叟忙道:“回禀大官人,上月二十五,夜里,码头往北三里处,发生一起匪徒伤人毁船的恶事!
小老儿家住河口村,就在往北十五里处。记得那晚,小老儿从家里赶回码头,路过那处河湾时,远远看见岸边火光亮起,还有哭嚎声隐隐传来。
那处河湾平时停泊渡船,白天里,经常有商客从那里坐船南渡。只是近来天冷的厉害,河岸结冰,河面到处都是浮冰,没有船只敢出活。
那晚夜黑风疾,起初小老儿以为是哪条船上的浑家撒泼打闹,没当回事,后来才听见有人哭喊‘杀人啦’!”
老叟说着,褶皱满布的面庞显露骇然神情。
“小老儿心中害怕,没敢靠近,本打算跑回码头喊人,哪曾想,那群匪人杀人烧船以后,骑马直奔过来!当时小老儿真是吓坏了~~~”
老叟说话时腿还在打颤,咽咽唾沫又道:“夜太黑,小老儿只看见有四五人,个个骑大马,腰杆挎刀,白亮亮的,叮哐响!小老儿当时就跪在地上,没想到那群匪人没有理会,驾马从小老儿身旁跑过....”
柴荣耐心听完,问道:“匪徒可曾说什么?”
老叟仔细回忆,摇头道:“不曾说话!”
“可看清长相?”赵匡胤又急忙问道。
老叟作揖苦笑道:“后来听人说,那几个匪人蒙了脸,无人瞧见他们模样。就算不蒙脸,乌漆麻黑的,也瞧不清楚。”
张永德道:“可还记得其他不寻常之处。”
老叟苦思冥想,不太确信地道:“那伙匪人身上有很重的羊膻味,像是从河朔来的胡蛮....”
柴荣皱起眉头,老叟说的话太过模糊,毫无指向性。
张永德道:“再仔细想想,还有无其他遗漏。”
老叟拍着脑门努力回想,苦笑摇头:“当真没有了。”
赵匡胤道:“后来如何?”
老叟道:“后来,只听说那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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