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克肇阴阳之序,用成天地之宜。观夫玄律行周,愁云亟积。北陆司纪,青女蒇職....”
朱秀步伐加快,绕着厅中走动,神情中带着几分肃穆,又隐隐透出几分轻狂。
薛修明捻须的手一抖,几根黑须被硬生生揪下,疼的他面皮颤了颤。
如果说开篇几句令人耳目一新,那么后面这几句,足以令人振聋发聩!
短短几句,将雪的成因和来源描绘成天地所赐,神明所降,巍然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
“驱屏翳兮涓洒,丈飞廉兮扫滌。初晻暧以蓬勃,倏森严而悄寂。随蠛蠓以泛泛,径扶摇而奕奕....”
朱秀绕着厅中案几越走越快,摇头晃脑,高声吟诵,仿佛进入了某种灵感喷薄而发的玄妙意境中。
他冲出厅外,遥指苍茫天穹,伸手掬一捧雪,几乎不带停顿的高声诵出:
“巾履堕民,圭符假守,临涣水之封域,访梁臺之苑囿。玩圭屑之华楚,感密榮之纷糅....”
裴缙笔走龙蛇,两鬓渗出汗渍,鼻尖一颗豆大的汗珠滚落,被他匆匆抬袖拭去。
他强捺心中震撼,努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争取不要写错一个字。
他握笔的手在颤抖,呼吸变得急促,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好似有千斤重。
这篇用词不凡,格调高远的雪赋,文辞之间透露的高雅情趣和瑰丽文采,已经远超一个普通士人毕生积累。
简直就是大家之作、传世名作!
裴缙心中苦笑又激动,如此惊世之作首次问世,便由他落笔成书,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惶恐。
文章自有其分量,裴缙现在算是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薛修明低垂眼皮,脸色阴沉的厉害,放于双膝的手死死揪住袍服下摆。
他努力回想这篇雪赋的出处,令他失望的是,任他想破头,也想不起有哪位大家写过这篇文章。
他绝对不相信,如此华丽的赋文出自一个少年郎之手!
薛修明望着负手立于檐下,仰望漫天飞雪的朱秀,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被骗了呀!
之前朱秀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擅长写景物和时令,根本不是虚言!
他预料到了自己会故意刁难,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薛修明眼睛里攀上几缕血丝,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少年郎给算计了!
这篇赋文十有八九,是他那位檀州隐士师父所著。
但不管怎么说,这篇文章是头次问世,出自朱秀之口,自然就盖上他的烙印。
“哥,你怎么这副嘴脸?那小子文章写的咋样?”
薛修亮见兄长面沉如水,吓一跳,压低声问道。
薛修明抿紧嘴唇不言,余光扫过心神不宁的史匡威,微微摇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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