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权力,但能调动兵马,想来不一般。
“少郎君为何要救我?”
朱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这次在盐仓陷入重围,四十余人最后只剩你二人逃脱,可想过为什么?”
毕镇海红了眼睛,重重一拳砸在石桌上,牵动伤口,剧痛使得他面庞有些扭曲。
旁边的老十也同样满面悲戚。
“还能为什么,都怪我一时不慎,误信小人,被老六这个杀千刀的狗杂碎害了,白白连累弟兄们!”毕镇海痛苦自责,心中悔恨。
朱秀淡淡道:“识人不明只是其中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懂,你手下弟兄到底想要什么。”
毕镇海怔了怔,喃喃道:“我们弄来的盐大多接济乡邻,偶尔低价卖些换钱,也能养活一帮弟兄,大家有饭吃有衣穿,家里婆娘娃儿也有活路,这还不够?还想要什么?”
朱秀摇头道:“受穷没活路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一旦手里有闲钱,有余粮的时候,想法就会转变。贩盐的暴利大家都知道,薛家能有今天,与他们多年垄断盐市,高价卖盐剥削百姓脱不了干系。”
毕镇海道:“薛家是薛家,我们弟兄贩盐不为私利,有口吃的就行,我们只是不愿再受薛家的窝囊气!”
朱秀哂笑,眼里尽是嘲讽。
老十看着毕镇海,张张嘴想说什么,忍住了。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背叛你的不光老六,暗中早已有四五个人与他合谋。薛修亮率领兵马杀到时,山洞里,又有近十个人临阵倒戈。换句话说,你留在山洞里接应的近二十个人,有一半死于自相残杀。”朱秀说道。
毕镇海浑身颤了颤,激动起来:“不可能!”
老十苦涩低声道:“大哥,是真的!你下了黄土岩山就昏迷不醒,我亲眼看见,老三和老八几人没有死,他们被绑了,跪在薛家人面前磕头求饶....”
毕镇海脸上涌现一股热血潮红,指尖深深掐进肉里。
“不过很可惜,薛修亮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你的下落,就把他们杀了。”朱秀轻声道。
毕镇海颓然长叹:“我们这伙人,家里都受过薛氏的欺压,有的买过薛家贩卖的高价盐,结果吃到毒盐死了人,去找薛家理论,反被他们活活打死。
有的家中原本有良田百亩,因为不答应薛家用低价强买土地,受到薛家报复,家破人亡。
有的家中子弟被薛氏强征为兵,死了得不到应有的抚恤。
当初我们聚在一块的时候发过誓,一辈子与薛家作对,接济百姓不再受薛家欺辱,他们为何背弃誓言投降?我倒宁愿他们与薛家死战到底....”
毕镇海痛苦地闭上眼,高大的身子像是瞬间抽干力气,失魂落魄地倚靠住石桌,浑身轻轻发颤。
他以为叛徒只有老六,其他弟兄都是英勇战斗到最后一刻才死去的。
可惜,实事却大相径庭。
叛徒不只老六一人,弟兄们也远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团结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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