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文举咽咽唾沫,小心翼翼瞟了眼陈安,开始吞吞吐吐地讲述当日情形。
待他说完,朱秀问道:“陈安,可有出入之处?”
陈安怒视陶文举,恨恨地道:“大致上不差。”
陶文举咧嘴讪笑,朱秀点点头:“算你老实。”
“关于此事,你怎么看?”朱秀话锋一转紧盯他又问。
陶文举怔了怔,眼珠轮了轮,小声道:“薛修明设计将少郎君骗至良原,他知道李光波有服食丹药的习惯,便专程派人给他送了些。李光波当日服食大量丹药,神志有些癫狂....如果他能率军在县衙将少郎君击杀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再由小人出手....
薛老爷...啊不...薛修明此人阴险狡诈,手段毒辣,为了引定难军向史节帅施压,不惜毒害自己的小舅子....”
朱秀冷声道:“薛家是如何向定难军禀报此事的?定难军又是何反应?”
“薛修明让夫人李氏写信送回夏州,向娘家和李彝殷哭诉此事,请求定难军在朝廷状告史节帅纵容属下行凶,害死李氏子弟....
另外薛修明也写信给李彝殷,似乎是想请他支持自己出任彰义军节度使,薛修明还答应说,事成之后,将原州马场送给定难军....”
陶文举老老实实回答。
“什么?”朱秀呼地起身,又惊又怒,薛家竟然以原州马场做条件,求李彝殷支持他主政彰义!
自从彰义镇设立以来,有两大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一是渭州盐井,二就是原州马场。
如今渭州全境沦陷,盐井落入吐蕃人掌中。
要是再失去马场,彰义军不光少了一项重要的财政收入,还会失去重要的战略物资—战马!
自唐初以来,朝廷在河西、陇西、河套设置牧监,选派监牧使,大规模培育战马。
马政历来是朝廷军务里的重中之重。
唐末乱世以来,中原王朝更迭频频,由朝廷直辖的牧马场大多设置在洛阳、开封附近,由当地农民兼营,战马的数量有限,马种也不及契丹。
有条件的藩镇都会设立自己的马场,原州北部地势平坦,水草丰茂,从前便是平凉牧监管辖的一部分。
彰义军在此设置马场,经过数年发展,小有成效,每年可以出栏战马近千匹。
朱秀早已和史匡威商量好,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扩大马场规模,争取将原州马场建设成彰义镇继盐厂之后的第二块金字招牌。
薛家为了夺权上位,竟然不惜允诺将马场割让给定难军?
陶文举见朱秀怒不可遏,惶恐道:“少郎君息怒,小人也是无意间听闻,不知实情究竟如何....”
朱秀沉声道:“你可知定难军是如何回复薛家?”
陶文举慌忙摇头:“这个小人就不知情了。夏州遥远,或许信使还在路上。不过据小人推测,眼下开封新皇继位,李彝殷说不定要亲至开封面君,彰义镇的事,或许还来不及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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