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不知道,她们一走,今日的消息便转头传到了俞城府衙,是校尉亲自前来上报的,对象是坐在主位的那个男人,凤阳男皇。
澜月此时已经褪去脸上的可怖痕迹,恢复原来绝美的面貌,离开的凤凌,他的情绪恢复了冷淡,如沉淀了许久的一潭死水。
他身体状况越发差了,几息之间便咳一次,有时剧烈连续,有时轻的挠痒痒般,每一次都牵起眉头脸色苍白。
司青在旁给他诊脉,也是眉头轻蹙,忧心忡忡。
风骨看他这幅鬼模样也不怕了,反而骂他:「你真的是不要命了,你看看自己从东旭回来还像个人样吗?本来就半条命,现在就剩一口气了,美人大夫,你怎么不说话呀,他这情况到底还能不能治了?你这样我心里慌啊!」
司青无声叹气,他不是神医,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夫他却是是无能为力了,但他不是司竹,嘴毒,他会尽量说好话让病人存有希望,从而恢复好些。
他说:「中毒时间太长了,我能压制它不往脸上长,但对于根除毒,它已经和骨血融合为一体,清除不容易,我需要研究古籍寻找方法。还有你的嗓子时好时坏,最近一段时间尽量少开口,先养着。」
澜月嗯了声,「多谢你了。」
司青点点头,未多说,自行收拾东西离开。
风骨不知怎的人非常烦躁,有一肚子疑问不知从何说起,屋内都是自己人后,她才问当事人:「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打算?让凤凌去东旭是你自己同意的,结果她前脚刚走你就追上去了,把一整个摊子扔给陈老将军。既然你有意将政权还给她,那为什么还让她去东旭,你直接跟她坦白了下道旨意传位于她,她难道不会要?多简单的事,非得要你折磨她她折磨你,我真是服了你们这对怨偶!」
澜月自嘲笑笑,坦白,何须坦白,她所恨并无错,他曾经所做的是真真切切伤害了她,害她丢了性命,这些罪恶这辈子都没法被原谅了。他所能做的,便是继续当一个恶人,顺水推舟将一切都还给她。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未说出口,回道:「让她去东旭,是陈老将军的意思。原本我还不曾理解,后来才有些眉目,老将军所图怕是更多。」
其实风骨问的已经太多了,这些和她并无太大关系,但澜月宁愿回答,许是许久未有人可以与之分享和倾听,和他站在同一面。
风骨非常惊讶:「这老将军什么意思呢?她真的是在帮自己孙女吗?」
想到陈星诺,澜月眸中的黑光陷入深渊,一眼看不到头,「她是一个眼中有格局的人,我相信她的为人。但若要看清楚她的想法,很难。凤凌日后登位少不了陈家的支持,所以我只能压上一局,赌她和凤凌的目标一致。」
听了这话,风骨心口闷闷的难受,赌,他拿赌来走下一步,不就是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吗,他这么会算计的一个人,却败给了时间,败给了自己。他这一生明明才刚开始,风华正茂。
渐渐地,她抚摸到心口位置,它在有节奏的跳动,究竟是凤凌的心脏在跳,还是她的呢?
她似乎不舍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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