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残月半隐。
朱以海领着两营千人摸黑疾行在江南水乡的道路上,月色晦暗,好在此时是盛夏,连日晴后道路干燥便于行走,他这两营人马中,除了神机营那几百洋人佣兵外,剩下的也有几百老兵,另外补充的新兵也都是挑选的年轻健壮的。
基本上没有夜盲症的,军官们让每个人都咬着一个木棍前行,禁止发出半点喧哗。
不少新兵本就是宁波当地补充的,所以对这一带路况倒是十分熟悉,半摸着黑也能准确前行。
沈宸荃一身短袍一路紧跟着朱以海,脸上阴晴不定。
他一直就觉得鲁王不会那么安份留守,所以一直紧盯着,结果半夜鲁王真的就突然带兵出城,虽然行动悄然,可沈宸荃还是马上发现了。
他追出来要阻拦,朱以海直接让人把他嘴捂了,最后沈宸荃赶紧抢先说带上他就行,朱以海才叫停了家丁杨伯兴。
这一路跟随夜行,他是很恼火的,既自责自己没有早告诉其它人鲁王的行动,又自责没能坚持劝谏,居然还跟着出来,把城里其它人都蒙在鼓里。
他本是慈溪观海镇人,听说陈梧乱兵劫掠观海慈溪,心中既担忧家中安全,又埋怨鲁王的行事鲁莽,堂堂监国,怎么还非要兼职旗手营官朱武?
这是什么想法?
有时觉得鲁王非常通情达理,甚至少有的果决勇烈,很有大局观,有格局,可有时又觉得他十分冲动幼稚,就如现在,王之仁和张名振两员大将都带兵出去镇压乱兵,还不够吗?
非要跑出来凑热闹?
但扭头看到月光下那张坚毅的脸庞,又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鲁王,也许又是这乱世所需要的吧,他刚才心中,不也正因为闪过这种念头,才最后决定跟着一起出来莽一回的吗?
一阵马蹄声传来。
夜色下几骑夜不收奔来。
“前方发现一个城镇,正被乱兵围攻。”
沈宸荃立马道,“前面应当就是鸣鹤场镇,那里是盐场,商贸也十分兴盛,虽只是乡镇,但城墙很高,而且城中有叶虞两大族,乱兵应当奈何不了。”
但回来的夜不收却说,他们观察到乱兵已经上了几处城头,看样子,那镇子应当要守不住了。
“乱兵有枪甚至还有炮,而且进攻很老练,几处佯攻,然后却重兵攻打薄弱之处,利用夜色掩护,虚虚实实的防不胜防,我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朱以海问,“离这多远?”
“约摸就十里。”
“知晓乱兵有多少人吗?”
“声势很大,但有虚张声势之意,真正的乱兵估摸着不超过千人。”
千人,夜色下上千的正规军打一个乡镇,确实会给小镇很大压力。
“传令下去,全营停下,就地休息一盏茶时间,检查武器装备,要拉屎拉尿的赶紧,有空的赶紧吃点干粮喝点水补充下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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