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达乾最近感觉不太舒服,算起来他已经有三天零九个小时没被老爸肖卫东揍过了,这让他颇不习惯,早晨吃饭时他有意抢二妹肖爱华手里的地瓜粥时就符合了被“削”的条件,但老爸只是恶狠狠瞪他一眼,并没有动手,而他又把小弟肖承包的板凳故意弄翻,二岁娃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小姨跑过来扶起肖承包,嘴里抱怨:“老大,你干嘛欺负三小?不怕你爸揍你吗?”
肖达乾很豪横:“我怕个啥?他打我还不和吃小葱一样?我腚锤子上都生茧子了!”
肖爱华则笑嘻嘻地看着哥哥:“哥,我看看你腚锤子!嘻嘻!”
肖达乾很不服气:“看啥看?看眼里拨不出来怎么办?二妹,你都上四年级了,看过几个男同学腚锤子?”这话很显然有点侮辱的意思,而且肖达乾很没大哥样子地露出贱笑。
农村女娃都脸皮薄,本来还喜笑颜开的肖爱华转眼就呜呜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和小弟的哭声交映成趣,肖达乾看着场面不可控制就喜滋滋的,眼角瞟了一眼旁边家里的一家之主,期待着老爸的出手,肖卫东打儿子很少用拳头,巴掌居多,有时候会化掌为刀,砍瓜切菜般,也就是刚才肖达乾说的“削”,很疼但并没有实际伤害。其实不但是是肖达乾,一家人中都被肖卫东削过,他占绝大多数而已,小姨被削时会发出一种很奇特的声音,由于一家人都在一个炕头上,因此肖卫东对小姨的暴力很少很少,尚未彻底成年的肖达乾并不太懂那种削的意义,可是他也隐隐觉得不对,最近他居然有点期待小姨被父亲打,这也是他屁股痒痒的一个内在原因。
他们这一家有点特殊,肖达乾和肖爱华是亲兄妹,他俩的娘在肖爱华六岁时就去世了,小姨康云梅则是填房,也就是后妈!她和肖卫东的前妻是亲姊妹,姐姐死后才嫁过来的,从小肖爱华就是这个亲姨后娘给看大的,所以她称呼康云梅为娘,而肖达乾似乎摆脱不了母亲英年早逝的阴影,不但不称呼康云梅为娘,偶尔连小姨都不称呼,而是叫“你”或者“她”,偶尔还鼓动妹妹也和自己同步,但肖爱华这个小叛徒每次都会把他出卖,也每次都要被肖卫东削上一次。
肖达乾现在在镇子中学读书,成绩很一般,现在是初二阶段,基本上可以断言进入重点高中没希望,肖卫东和康云梅已经悄悄给他张罗说媒找个对象,等他初中毕业后不再读书就回家定亲。这在沟子镇上很普遍,绝大多数男孩都是初中毕业前都能预定一门亲事,只有极个别非要考中专或者大学的富家孩子和实在烂泥扶不上墙的娃例外,像是肖家目前经济状况,能找到中规中矩的女娃相中肖达乾也很不容易,他家属于那种贫下中农级别的家庭,肖卫东偶尔还会做点贩卖粮食或者大牲畜的生意,康云梅则只会在庄稼地里“刨杈”,前两年康云梅嫁过来后又生了一个男孩,这让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了。
一九八五年的农村,虽然经过联产承包后农村生活好了许多,但是经济方面先天不足,三个孩子的家庭能吃饱就算不错,更别说肖达乾和肖爱华每年都要交学费以及学杂费等等,小儿子肖承包也动不动闹个感冒发烧,其实还有一个很隐形的原因就是肖达乾亲妈生病时就欠了一屁股债,这么多年都没有彻底还清,每到年节肖卫东都要唉声叹气,偶尔还要出去躲债,留下康云梅哭哭啼啼面对外来要债的亲戚,不过这两年情况缓和了一些,尤其是肖达乾开始成了半个劳动力,责任田里的重活累活也等能帮父母分担一点了,肖卫东计划今年责任田的苹果能挂果,那样就有给大儿子相亲的经济基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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