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他是考试的老资格了,知道有什么该写,有什么不该写。
但鹿兆鹏不行,少年正热血,虽然明知道这考试不能写该变法,但还是没忍住心头的冲动,写了上去。
前面的两人也发觉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候,哭完也就好了。
等待。
“走吧。”
鹿兆鹏袖子一抹,将眼泪拭干拭净,又重新恢复了起来,提着考篮和众人一同入了书院。
书院后宅烛光亮着。
是朱先生和妻子白赵氏在等候。
“念着你们考了一整天,这几天也没吃顿好的,你师娘下厨给你们做了一顿好的,你们过来一起吃吧。”
几人放下考篮,对着朱白氏和朱先生道谢。
朱白氏颠着小脚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桌上的几个男人。
……
次日。
县衙,后宅。
起了一个大早的古县令准备批阅试卷,近千人的试卷昨夜已经被礼房的书吏挑选好了,去掉一些不合格的卷子,还有一些明显语意不通的试卷,只剩下不到八百份。
厚厚的试卷堆积在书房的案几。
上面没有姓名,只有考房的考号,以防止考官徇私舞弊。
“变法?呵!”
古县令冷哼一声,随手就将一张张激烈言论的考生罢了卷,只不过在看到几个言之有物的考生时,也会面露可惜之色,将其另放一旁,暂未罢落。
大多数主张变法的考生都是言之无物,只说不变法的弊处,但是真的要说到改进的措施,就没有几人能够说出。
这就和白居易写《卖炭翁》一样,写的情真意切,闻者涕泪,但随后一点改进的措施也没有提出,这就是最惹当政者恼怒的事情……
但偏偏,白居易的才华也不是这些人能比的。
“这张试卷不错……”
古县令有些欣赏了起来,他看着这四书题的破题,忍不住轻轻吟诵,“圣人传先王之学,弥兵于鲁,发周公之德,齐虽大,景公不能甘寐。”
“不错,破题破的不错……”
他又看去接下来后续所写,微微颔首,“虽趋于保守,但亦是深得吾心。”
“只不过,不知道史论写的如何。”
古县令跳过五经题,去看史论,顿时眼睛一亮,“冯景亭(冯桂芬)说过‘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后来香帅在《劝学篇》阐述过何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学即我儒家学说,是儒家之道,……”
香帅,指的是张之洞,张之洞号香涛,又是军机处重臣,所以被称为香帅。
“此人史论题所答正贴合了香帅的想法……”
古县令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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