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厂是三班倒，夜班工人上班的时间，正是午班工人下班的时间，这是何奥今晚上的最后一波人流。

他的凉面价格不贵，味道也好，所以很受附近的工人喜欢。

这个时间段的人都比较劳累，食量也大，大碗卖的比小碗多很多。

一直忙活到午夜，何奥收拾了摊位，骑着自己的摊位小三轮车慢悠悠的回了家。

并不是说午夜以后就没有生意了，只是生意没有那么多，而且何奥大多数时候第二天还要上学，所以他基本上就养成了午夜收摊的习惯。

附近的工人也知道何奥的收摊时间，所以午夜后他们也不会再往这边来了。

“小奥，回来了啊？”

小区楼下的面摊仍旧亮着灯，是一个白发的的大爷，挂在杆子上的白炽灯在夜色下照亮少年前进的路。

腾腾热气从煮沸的面汤锅里冒出来，映照着老人和蔼的面容。

从何奥开始记事起，方爷爷就一直是这幅苍老的面孔，只是现在更老了。

“嗯嗯，”何奥把小吃车推到楼下锁住，清理掉没有用完的食材，然后拿出手机，在老人的收款码上扫了一下，转了350块过去，“方爷爷，今天的凉面和凉皮钱转过去啦。”

何奥白天大多数时候要上学，根本没时间处理食材，所以他的凉面和凉皮基本上都是从方爷爷这里买的处理好的。

方爷爷的面都是湿面，而且处理的很好，劲道有弹性，这种面用来做凉面最适合了，就是保质期不长。

一开始方爷爷并不打算收钱，但是他拗不过何奥，最后何奥给了差不多市场上1.5倍的价格。

何奥并不是在做慈善，他的每一笔钱都精打细算。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他吃不起饭的时候，是方爷爷每天下象棋都会输给他，而赌注就是一碗面。

每一个人对他的好，他都记着。

“好孩子，快回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

方爷爷一边用筷子搅拌着面汤，一边笑着叮嘱道。

“方爷爷，明天星期六，不上课。”

何奥锁上所有柜子，拍拍手回应了一声。

“星期六不上课吗？你们星期六不补课了吗？”

方爷爷明显有些迷糊。

“我上大学啦，不补课啦。”

何奥知道方爷爷耳朵不太好，特地靠近了一些，大声说道，“方爷爷，我回去啦。”

“好~”

方爷爷应了一声，看着何奥消失在的楼道里，然后又继续低头搅拌着面汤，“长大了，长大了好啊。”

——

在夜幕降临的城市，灯光往往会照亮整夜，无数人在闪耀的霓虹灯下欢愉到天明。

何奥这一夜也没有睡。

他研究了一晚上那本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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