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幅画挂在老臣的书房里十多年了,没人敢把它摘下来,老臣日夜对着,谁知道居然因为这,着了沈东湛那小子的道。”尚远娓娓道来,“一副假画,换了老臣这条命。”
皇帝扶着桌案,徐徐站起身来。
“怎么,皇上记得了?”尚远笑了,这一次是得意的笑。
皇帝面色黢黑,“尚远,朕一直容忍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提到了这事,皇上的心里就不乐意了?”尚远嗤鼻,“皇上既能做得出来,又为何怕人说?时隔十数年,原来放不下的,不止老臣一人。皇上这些年,午夜梦回之时,可有想起她啊?”
皇帝愤然拂袖,“闭嘴!”
“显然,是有。”尚远音色微沉,“老臣日日想着,夜夜惦念着,可惜了……”
皇帝背对着他站着,狠狠闭了闭眼,“朕不会杀你,但朕也不会放过你,你便在这里安度余生吧!”
“皇上是要囚禁臣?”尚远直起身。
皇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当年的事,皇上……”尚远呵笑,“来日下了地府,也不知还能不能见着她?不过,她多半是不愿见咱们的,恨死了咱们。”
皇帝立在门口位置,“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臣会这里反省,但求皇上免于老臣家人之死,否则那些事会被人一一抖落出去,皇上也不愿意旧事重提吧?”这已然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皇帝扯了唇角,“栾胜,记下来!”
“是!”栾胜就在牢门口,听得这话,躬身行礼称是。
皇帝侧过脸看向尚远,“朕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你的家里人,但他们若还是死了,山高皇帝远的,朕也没办法!”
语罢,皇帝拂袖而去。
尚远挣扎着几欲去追,却被栾胜一掌打翻在地。
栾胜立在那里,瞧着胸口瞬时涌出血色的尚远,皂靴不轻不重的踩在他胸口,“事到如今,定远侯还以为这是在定远州吗?嗯?”
“你个阉狗,挪开你的脚!”尚远的手筋是被沈东湛挑断了,别说是拿刀,饶是平素正常生活,都极为困难,自然没力气反抗。
栾胜脚下微微用力,“现在的你,就是个废物,杂家是阉人,你儿子不也是吗?”
提到儿子,尚远神情一滞。
“想明白了?”栾胜勾唇,惨白的面上,漾开阴测测的笑,“你的一双儿女,如今就在杂家的手里,杂家捏死他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尚远咬着牙,“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让侯爷尝一尝,妻离子散的滋味。”栾胜深吸一口气,低眉望着脚下的尚远。
何其高高在上的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如今被他踩在脚下,这是怎样的惬意滋味?
“你……”尚远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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