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着紫藤的游廊里,廊柱上的壁灯明明暗暗地照亮她的脸,忽而是朦朦胧胧的柔美,忽而又是璀璨照人的明艳。
只道是:
南方伊水佳人,北方五陵少年。
秋水渡倾覆良景,何时何地此良人。
秦啸川恍然想起那日怀里抱着她,她才到他胸膛,娇小玲珑,惹人怜爱当时那种感觉难以言明,却是他从未有过的。
游廊里壁灯的光拉长了他和她的影子,铁灰色军装上的银丝肩章连着袖口的银袖扣盈盈一闪,仿佛他的肩头腕间系有月辉,衬得他整个人更是丰神俊朗起来。
秦啸川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突然想使坏,于是便不动声色的刻意迈大步子,速度却是如常。
不一会儿拉开了距离,白芸生走起来可就吃不消了。她个子本在江南不算太矮小,只是前面那人实在太高大了,于是她便成了那娇小玲珑眼下她想跟上他,只能他走一步她便要走两三步才可以。
秦啸川听见她细碎匆忙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就慢下步子,唇角边抿着笑意,缓缓转过身来。
接连好些天落了雨,游廊路上湿漉漉的,虽有壁灯也没顶用。白芸生只注意脚下,却还是打了滑,惊慌失措地呼了一声,便落入身前那人怀里。
他忍着得逞的笑意,抱起她一本正经道:“没有摔着吧,这天黑路滑的,我看还是我牵着你好。”
她咬着唇,惊吓出眼泪来,却在眼眶处忍住了。
她知道,他明明是故意的!不过因为方才在大厅时,她又避了他……她知道。她低了眉眼,却只能任由他牵着……知道又如何,就算明知他是故意,可奈何她还是不能戳穿他。
就算戳穿了,她又向谁说去?他的母亲?他的哥哥,姐姐?难道只因为她家中落了难,前来求助,便可以这般由着他肆意妄为,由着他挑逗轻薄……她委屈,心下越发瞧不上他的为人。心中又飘然而过那位邻家兄长来,他从来都是礼遇她,他唤她名字却丝毫不带暧昧,有些场合也是唤她妹妹的,却从不曾有过轻浮。
她回忆着过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处六面圆顶的玻璃房。
秦啸川松了她的手,开了玻璃房的锁,推开门道:“本来早就该带你来的,可那时你还恼我。”他的目光锁着她,“后来再想,却又被父亲一声令下派去了萧山。总算是回来了,今晚便带你来看看。”
白芸生拾阶而入,那玻璃房里散着暖气,四季如春般。
刷过白漆的玫瑰铁艺架子,层层摆放着不合时宜的花卉盆栽。待她站好,便取下披肩,好奇地躬身去看那些琳琅满目的鲜花,百合、玉簪花、蝴蝶兰、白玫瑰、红月季……应有尽有。
“芸生,过来。”秦啸川拿过一个喷水壶对她招招手,接着就往往一片绿萝后走去。
她不应他,却是跟了上去。
绕过那大片绿萝后,只见十几盆茉莉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张长条木桌上。
“没想到,你真买了它。”她低声道,唇角边却是不自知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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