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要起身,却在对上秦啸川的目光之后没了动作。
“买回来了就好,拆开请靳大少爷出来尝尝吧。”陈允河接不上话,秦啸川心里也有些意外,却目不斜视地回了一嘴。
高胜鸣抬头瞧见二楼走廊上的人影,一板一眼道:“要是因我来迟了惊扰了靳少的雅兴,下官自去少帅那处请罪。”
走廊上的人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抬手招呼走了高胜鸣身后的卫兵。高胜鸣提着礼盒放到陈允河手边的空桌上,抬肘撞了撞陈允河的胳膊。
陈允河还算机灵,顺势起身接过高胜鸣手里的礼盒拆了起来,正好挡住了靳斐易的视线。秦啸川见高胜鸣手里攥着东西,像是一盒火柴,于是不动声色地掏出了一根烟。高胜鸣趁点火的机会,将火柴盒翻了个面,上头写了一串国外的地址,精准到门牌号码。
“靳辛然。”高胜鸣低声说完,烟也点好了。
秦啸川恍然大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夹着烟吸了一口,他方才抬眸笑道:“总没有两手空空做客的道理,托靳大少爷这两日的福,只能现去备礼了。不过我的人来迟了,确实当罚。”
靳斐易不知他唱得哪出戏,侧眸扫了眼台上如临大敌的宋子文。想他若再不现身,这宋子文的下一场戏怕是也唱不出了。
“少帅哪里的话,这方军长府上,我也是受邀做客的。再有,您下属的责罚,怕是也轮不到我来定夺。”靳斐易自如入座在秦啸川身侧。
秦啸川颔首:“哦?看来咱们靳大少爷也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他放下茶盏,乐声也逐渐弱下。
宋子文退至幕布后,下一场便到用剑的戏了。他心神不宁地去取剑,不知靳斐易身边那个侍从官从何处冒了出来,“虞姬娘娘,宝剑在此,已经擦拭好了,您可不要辜负了。”那侍从官一面说一面合上剑鞘,剑柄末端的剑穗却变了样——是周淮安的随身物件。那侍从官扔过宝剑便走,宋子文欲要追问周淮安的情况,却被卫兵拦下。
鼓乐弦音再次响起,宋子文的脚步快起来,游离间被人拉住手腕,回头一看,是那位还不知姓名的“楚霸王”。
“宋先生走错了,您该换左边儿上了。”
宋子文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楚霸王”好心领他过去,末了竟低声道:“有位长官让我给您带句话,‘凡事有个分寸,人他保得住。’”
“——呵呵,知分寸?我父亲就是太知分寸,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靳斐易拨弄着礼盒里的糕点,“我靳家若当真是不知分寸的人,少帅以为······还能有命坐在这儿听戏吗?”他刻意放大了声量,“学堂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不过今日,我得说一件少帅不知道的事······”
秦啸川默然听着,他没料到有朝一日竟还能听到有关四哥的事。
方府大门前急急停下了两辆黑车,刺耳的刹车声惊动了卫兵。
“余上校?”
卫兵严防死守。“——开门。”余又青气喘吁吁。
“靳少下了死令,恕难从命了,余上校。”他们已接到命令,再过三十分钟,城门的守军便会汇聚到此包围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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