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绒毯,头顶数百盏漂浮在空中的明灯,都是凡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黎幽活了么年,头一回扮演新郎官,还白嫖了此豪华的结婚会场,心情却不算十分愉快。
只听他一路走一路挑刺:
“就是他们给阿昭化的妆?隔着盖头我也看得出来,俗,太俗了。”
“妆化得俗,喜服的绣样也俗不耐,白白浪费了一卷金丝线。瞧瞧两只凤凰,绣得好像呆头鹅似的。”
“唉,要在腌臜地方拜堂,是委屈阿昭了。今后你若有心上人,我定要在桃丘给你补个好的。”
话说得诚又坦『荡』,半分调戏狎昵,聂昭听了也不觉冒犯,同样坦坦『荡』『荡』回答:
“那你有得了。天下海清河晏之前,我的心上就只有天下。”
我的恋人,就是个国……对不起,串戏了。
聂昭并非无心无情,只是在那之前,她还有太事要做,忙得来不及为自己而活。
黎幽道:“那也无妨。我活得,得起。”
两人一一答间,魏家主厅已近在眼前。
聂昭抬腿跨过门槛,只见满室灯火通明,魏震华和楚清涟对塑料夫妻坐在上首,目光各朝一方,见他们入内才同时转过脸来,换上一副戏剧脸谱似的慈祥容。
接着又是一番完了的客套话、吉祥话,说者无,听者无心,彼此都知道结亲只是走个过场,背后的结盟才是干货。
“……”
聂昭隔着盖头环顾四周,只见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除了四方宾客之外,魏家大大、老老少少的牛马也来了个遍,一眼望去就是个热热闹闹的屠宰场。
魏震华一向喜欢种儿孙满堂的场景,打心眼里感到开怀,满足的刻在脸上每一道褶子里,从嘴角一直堆到眼角,直把整张脸都成了一朵怒放的蟹爪菊。
楚清涟与他相反,是个雍容大的高门贵『妇』模样,面容端庄沉肃,好似冰雪雕成,连容也淡得像冰面上的反光。
“好,好啊!”
聂昭和黎幽过礼后,魏震华心情大好,即大手一挥,遣人取来精心准备的礼盒。
他将礼盒捧在手中,眉眼都成一团,脸上那朵蟹爪菊开得更盛:
“儿啊,你知是何?”
“孩儿不知。”
黎幽心下暗哂,面上依然恭敬有加,“今日是孩儿大喜的日子,无论爹赏赐什么,孩儿都铭感五内。”
“好,难为你是个有孝心的。”
魏震华大为满,对个机灵嘴甜的儿子越看越顺眼,“为父告诉你,此乃仙界宝‘凤凰珠’。你不要以为,只是一枚普通的赤『色』宝珠……”
他一边说,一边将礼盒高举到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位置,缓缓揭开盒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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