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犯了忌讳。旋台之句,可不是冲了太祖皇帝的名讳?”
乾太祖名铁旋。
那人默然,室内静得咳嗽不闻。再也无人接话。
半晌有人讪讪道:“容兄大才,既如此,便请……”
容蔚却像没听见他的邀请,靠着铁慈桌子,转身对她笑道:“这烛光不甚明亮,仔细伤了眼睛,我给你再点一支去。”
说着一转手把容溥桌上的烛台拿到了铁慈桌上。
容溥:“……”
铁慈:“……”
她无奈地以手撑头,看着容蔚,“先生不好好养伤,又跑出来做什么?”
容蔚挽起袖子,露出受伤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取墨台,道:“我来给你红袖添香夜读书啊!”
铁慈盯着他那黑色的“红袖”,真想喷他一句“莫挨老子。”
算了,总不能在这里当众撕逼,她只能当没看见,让那黑袖自己添香去。
“红袖”并没有真的磨墨,因为帮看行卷也用不着铁慈去批,他就靠着桌子,看着铁慈看行卷,上方的阴影投在桌面上是温柔的一片轮廓,淡淡的木叶香气似有若无,却极其有存在感,铁慈觉得自己额头渐渐有些热。
上方容蔚轻笑了一声。
铁慈就当没听见,拿过一份行卷。
容蔚伸手到容溥桌上,将他刚刚看完的一份行卷拿到了铁慈的那卷通过的行卷中,“我瞧着这个不错。”
容溥按住自己的行卷,咳嗽一声,面无表情地道:“在下自己能选,不劳先生了。”
“那你就自己选吧。”容蔚温柔地道,“不用管十八这里了。”
铁慈站起身,推开凳子的声音嘎吱一声,她将已经满了匣子的行卷端起,绕过容蔚,去送给黄教谕。
没眼看斗鸡。
去了黄教谕那里,那个黑眼圈很重的老头看也不看,将卷子高高叠起,铁慈经过时故作无意一碰,将卷子都碰翻在地。
她急忙道歉并急急蹲下身捡拾,趁着这机会,将所有卷子上的画押都看了一遍。
没有。
没有那一笔看起来很是特殊的笔画,颜色也有区别。
虽说印泥的颜色随时更换,但是那残页上的画押的印泥也很特别,一般用着特殊印泥笔墨的人,不会轻易更换。
铁慈将卷子放回黄教谕桌上,就听见容蔚忽然哎哟一声,她立即回头。
容蔚扶着桌子,一脸痛苦之色,招手唤她:“好徒儿,为师伤势好像复发了,快点扶我给舍间!”
铁慈对黄教谕道:“先生,学生送容先生回去,您这里的行卷,要不要学生顺便帮您送去监院处?”
“善。”老头指指那堆行卷,示意她自己拿。
铁慈便抱起了行卷匣子,容蔚等她过来,没骨头一般往她身上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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