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没插话,温哲翰也不需要她接话。
“皇兄身为长子,从小就被父皇给予了厚望,当作储君培养。只是父皇迫于我外祖的压力,不敢明确立皇兄为储君。他怕皇兄会成为众矢之的。”
温哲翰望着康都城,轻叹着诉说自己的心声,像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老实说,我很羡慕皇兄,能得到父皇真心的喜欢。”
“但皇兄却不懂珍惜。”
温哲翰的眸色暗下去,满眼皆是目睹别人轻易地得到了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后,却亲手将它摔碎时的怨愤和不理解。
“可是就算是皇兄做了这种事,父皇还是偏爱着他……”
幽缓的长叹中,是不甘,却又无奈,心酸。
“如此有悖伦理之事,却也只是寻了一个轻巧的借口,罚了他闭门思过。”
温哲翰唇角咧开一个大笑的幅度,手却攥紧了栏栅,双眉倒竖,“他甚至跟史官商议,要将皇兄的这段丑事抹去!”
晏清一惊。
她以为皇帝当时既然选择了放弃温哲茂,去换取李家手里的权力,便是已经对温哲茂失望,而温哲茂定然不会再有机会被立为储君,却不想皇帝竟然依旧是想立温哲茂为储!?
晏清再一次对“君心难测”四字,有了深刻的认识。
同时,又不免对眼下的局势有了新的认知,晏清开口确认道:“……肃王知道圣上的打算吗?”
温哲翰瞥眼瞧晏清一眼,道:“他若是知道父皇有这个打算,便不会着急忙慌地叫李定山回京了。”
晏清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若是温哲茂知道了皇帝的打算,收敛锋芒等上一等,待半年后漳怀水灾爆发,温哲翰死在赈灾途中,这朝中可没有能制止温哲茂登位的人了!
心思松缓下来,晏清也就反应过来自己问得急了。
其实从温哲茂已经急得联系李定山控制朝臣,让众多朝臣连让家中小辈参加温哲翰的秋宴都不敢的情况来看,她就该能猜到温哲茂是不知晓皇帝这个打算的。
“……”
晏清思绪忽地一顿,抬眼瞧向温哲翰,唇一抿,眼神微暗。
她上辈子跟了温哲茂十几年,深知温哲茂这人行事之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眼下皇帝虽然将他禁足肃王府,却没有更多的惩罚。
就算温哲茂不知道皇帝的打算,按他的性子,在这个当口,也应当会选择隐忍个一年半载,让这事儿悄无声息地过去,再徐徐图之,而不是着急地召回李定山。
自己虽然猜他会造反,但也是在皇帝立温哲翰为储君的前提下的。
晏清可以肯定,自己在见到温哲翰之前,不曾向任何人表露过,自己怀疑温哲茂会反这件事。
甚至先前同温哲翰相互试探时,也只说了李定山携三万兵马回京不妥。
自古凡有帝王之心者,皆对手握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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