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半大小子,穿的破破烂烂的,浑身还有一股鱼腥味儿,但他说起话来,怎么比主任还主任?
倒不是赵副组长歧视谁,罗旋身上表现出来的东西反差太大,让他实在是想不通。
看什么看?!
罗旋心里却对此不以为然:但凡了解一点点这个时代的人,都会这门技术。
就看他有没有胆量,把这种话流利的说出来罢了。
就像并非所有人,都能泰然自若站在聚光灯下,将一首歌流畅的演唱出来一样。
走到售卖糖果糕点的柜台前,山里的那些农民自动给罗旋让开一条道。
罗旋微微一笑,静静地挪到他们的队伍后面,没有吭声。
既然姿态摆出来了,那自己就得摆彻底,不能让大家觉得自己的尾巴很翘。
谦虚低调的孩子,总是更加讨喜。
“这个娃娃说话,有点水平哈。”
“是啊,采购办公室的罗副主任,该是嘴皮子利索、说话有水平的人了嘛?依我看啊,这个娃娃长大了,比罗副主任厉害的多哟...”
副食品门市上。
另外柜组里卖腌大头菜、腊莴笋干,梅菜干、盐菜的其他营业员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是哪个大队的?恐怕他家长是大队长哦,说话这么厉害!”
“不可能吧,大队长家的,穿的这么烂...咳咳,这么朴素?”
“我看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
“郑援朝,你说了个笋壳?轻飘飘的,屁也不顶。你再想想,他到底是哪个大队的?”
“我...是觉得他有点眼熟,嘶...还是想不起来...”
这些营业员在交头接耳。
而站在人群后面的罗旋,开始低头思量:自己该怎么安排手头上这二两五的糖票,和兜里那1块2角4分钱?
柜台上的圆形玻璃糖罐里,只有红苕糖果、玉米硬两种糖卖。
而白糖、红糖,都是预先包装在草纸里面,外面包了一层白纸,上面还贴着一张大红“囍”字的小方块红纸。
一包有一斤的,也有半斤装的。
那是作为礼品送人用的。
散装的白糖、红糖,放在柜台里面的大陶缸里,顾客需要买的时候,营业员才会打开木盖子。
红苕糖、玉米糖这种硬糖果,因为外面包裹着一层花花绿绿的蜡纸,让人感觉很干净,所以叫做“卫生糖”。
但罗旋知道,它们其实和“卫生”扯不上多少关系。
这些糖果都是用红苕、玉米在铁锅里熬,最后熬出糖稀。
等到糖胚快要冷却的时候,由县供销社,自办的糖果厂里面的大力气职工,把糖胚扛在肩膀上反复的扯。
他们扯糖果的时候,将糖胚一头挂在木柱上,另一头就扛在赤果果的肩膀上,就那么反复的来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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