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攀被徐太守带走了。
屋子里的人一时无话,面面相觑。顾言晟看着那坨白色床单和黑色长发……眼角跳了跳,又跳了跳,半晌,深呼吸,回头问时欢,“回么?”
“嗯。”
“那你先回马车上去……等我一会,我同顾公子有话要说。”金丝楠木雕花大椅里的精致二殿下,将阴暗逼仄的小屋子,坐出了他金碧辉煌的寝殿的味道。
说完,掀了眼皮子看顾辞,“顾公子……聊聊?”
顾辞半点不意外,从善如流的应了。
谢绛很有眼色地跟着出去了。站着都快触到头顶的小屋子里,只剩下了顾言晟和顾辞。
“之前只听说顾公子缠绵病榻,闭门谢客。如今看来,这身体……是大好了?”顾言晟靠着椅背,支着下颌,歪着头,微微挑着一双桃花眼,好不避讳地将顾辞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啧啧,看着……是有些虚。”
顾辞正要客气几句,遍听这位殿下冷不丁问道,“还有几年活头呢?”
……
客气地话在舌头尖滚了滚,给咽回去了。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顾辞皮笑肉不笑地,“这就不敢劳烦殿下关心了。”
顾言晟拍了拍扶手,起身,环顾了一圈没发现哪里干净到能落脚,于是格外拘谨地寻了处窗口边站着,懒洋洋笑了笑,“得了。顾辞……咱俩都不是什么小羊羔,就不要兜圈子了。本殿下听了这许久,也算是将这件事弄明白了……就有一点不大明白,一个被鬼神之说就能吓破胆的穷书生,有胆子雇杀手杀太守府的人?”
真有那胆子,直接买凶杀那姑娘不就好了?影楼出手,干净利落,没有后顾之忧,一举多得。
顾辞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倒也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个疑问,殿下怕是问错了人,本公子一个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的人,管这些作甚,殿下还是去问徐太守的好。”
顾言晟哈哈一笑,“这咋地,还记上仇了?”
“没。本公子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记仇这种词,从来没有出现在公子顾辞的字典里。
“好了,不扯了。”顾言晟踢了踢脚边一只落了灰尘的矮凳,抱胸而立,直截了当地问顾辞,“这幕后……还有人吧。”那个人,他隐有猜测。
认真下来的顾言晟,还是那那张精致又好看的脸,只是,所有的漫不经心尽皆散去,露出里头更沉、更稳的心思,他于暗色的光线里,紧紧盯着顾辞的一举一动,连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顾辞,你在替谁遮掩?”
安静。
窗外的树,被风吹地沙沙地响,屋内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顾辞不说话,顾言晟便耐心等着,丝毫不急。
半晌,顾辞似乎笑了笑,又像只是单纯地扯了下嘴角,否认顾言晟对他的指控,“殿下这话说地……徐太守在边上瞧着呢,总不至于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吧。”
“徐斌元?徐斌元那脑子……够跟你玩儿?”
倒不是说徐斌元不聪明,能将太和郡治理到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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