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后院,正堂之中。
三十多出头的贺府大太太王氏,正同满头白发的贺老太太闲话,面上始终挂着笑盈盈的表情。
“大少爷,大少夫人,奴婢还没通禀呢。”
贺老太太见着直接闯进来的阮今朝,神情十分不悦,满目嫌弃,毫不隐藏。
“还真是个将门出身,丝毫规矩都不懂!”
王氏的目光绕过阮今朝,落在她身后的贺瑾身上,极其关切的询问:“瑾儿,你衣裳怎么湿了!快回去换身衣裳吧,可别风寒了!”
贺瑾见王氏如此担忧的样子,又想着适才快要被逼死的沈杳,抿紧了嘴,微微朝后退了半步。
阮今朝立刻嘲讽起来。
“我看大太太就是想大少爷浑身没一处干净,再拿我做刀,替你亲儿子前程铺路。”
贺老太太蹙眉,“阮今朝,你疯了?敢这样同你婆母说话!”
王氏捏紧了手中的汗巾子,一副无奈的模样,眼神中满满都是对阮今朝的迁就,对继子贺瑾的在乎。
“今朝,你不能仗着阮元帅正在前线为国戎马,就在家中肆意妄为,若是传出去,可要坏了你的名声!”
“京城不比塞外,女子贤良淑德才是正经。适才你祖母还说你越发乖巧了,怎么好端端的又玩儿小性了?是不是瑾儿惹你生气了?”
阮今朝厌恶的盯着她,佛口蛇心,说的就是这王氏。
外面,勇叔已把秀儿压了进来。
秀儿嘴里的布团被拿掉,眼泪鼻涕四流,对着王氏疯狂求救,“大太太,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真的是太恐怖了,居然让她和一群五大三出的侍卫坐在一个马车里头!那些人的眼神凶狠的如同要把她撕成碎片!
高坐的贺老太太拍桌,“阮今朝,你是要翻天了!”
阮今朝充耳不闻,目光始终落在大太太王氏脸上。
王氏娘家乃是兵部侍郎,前世常用下作手段中饱私囊衙门银钱,只要被查,打着亲情牌一次次让她求自己父亲出面平息。
最后,把他一生光明磊落的父亲,活生生给扣上贪污受贿的脏帽子,被北镇抚司的人从边塞压了回来!害的父亲惨死在昭狱之中!
阮今朝指着秀儿,一字一言铿锵有力,“今日我本好好逛街,秀儿死活拉我去万古茶楼,又非拉着我上了三楼,却是直接踹开了扇门,大太太猜怎么着,里面,正是大少爷和沈家二姑娘!”
王氏惊讶的拽着心口,还踉跄了两步。
她急的撕扯汗巾子,看默默不语的贺瑾,将责骂和维护两种南辕北辙的情绪融合的着实恰当,“瑾儿,你、你着实糊涂!”
她忙吸两下鼻子去,走过去拉阮今朝的手,语气慌乱又带着安抚。
“好孩子,不气不气,母亲替瑾儿给你赔罪,你谅解谅解他,你信母亲,他如今既娶你了,必然是会好好对待你的,你可莫与他争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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