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屋暖暖的,一夜未合眼的疏桐坐在床沿,用手托着下巴,昏昏欲睡。
床上那人儿动了动,挣扎着要做起来。
“欸,你快躺着,还不能起来。当心又牵扯到伤口!”疏桐被这动静惊醒,连忙制止正欲起身的白攸之。
“辛苦你了。”白攸之没什么力气,几次以手支撑想要起来都失败了。
“嗯?嗯。”疏桐反应道,“昨晚实在太危险了,以后不要如此以身试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攸之淡淡道。
“那你的虎子是什么?”谢屿天不知何时自廊外入内,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搓着手说道。
“虎子便是……”白攸之顿了顿,继续道:“刘知州在其府中开凿密室,暗中锻造神像,诸多线索均指向刘知州,可以断定他和案情脱不了干系。昨日我看见一新出窑的六尺神像,放眼朝廷,何人是六尺身案?不过二三者,而通判和厂卫近日不在京都,故而薛丞危矣。”
“我已通知丞相府,已经重兵保护起来了。”疏桐说道。
“做得很好,”白攸之点点头,“对了,屿天,你此前判定的都察院御史死亡时间应该是正确的。我在密室中亲眼看到一中年男子,自耳鬓撕下了一张不知何物制成的面皮,结果那人真面目是二十余岁的小生!那小生,我还曾在春江宴上跟踪刘知州时见到过。”白攸之边说边吐气,断断续续的。
“这便是《武学藏经阁》里记载的易容术了吧。”谢屿天道,“虽没有亲眼见识过,但都察院御史死后那人假冒上朝,却无人查出疏漏,可见其逼真程度……”
“如此说来,梦如公主遇险落水,也是他的手笔了。”疏桐反应极快,顺着白攸之的话抢先说道,“公主那贴身婢女曾说,她看到侍卫面相老成,手却细皮嫩肉的。”
“嗯。”白攸之赞同,“但是,他为何对梦如公主下手,现在还无法明确动机。”
“还有,昨日我不放心你,去望月台寻找,发现你受伤,为引开追兵,我以身染瘟疫为由脱身,看见为首那领兵的武士,右颊上有一黑痣,我便想起婚宴上那孩童言语着的,有两男子搬运神像而入,其中一人便是脸上有痣。”疏桐后知后觉地说道,语罢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你们速度都太快了吧,”谢屿天被这密集的信息所惊讶,不由得感慨道,随后又保持着他得意的面孔道:“幸好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他继续说道:“剖开都察院御史的尸体后,我发现其心肌均受到损伤,上有血斑,加之其死后双眼未合,脸色酱紫,还有那瞪得极大的带血的眼珠,均说明他死前受了很大的惊吓。他的食道和胃中发现大量汞,是毒发身亡。设想一下这样一个画面……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端着毒药强行要灌你。”
疏桐听到此处,忍不住脑补出了这一番场景:
夜阑人静,都察院御史听着窗外雨打梧桐声,在炉边烤火,昏昏欲睡之时,吱呀一声,门开了。他不明所以地睁开眼,先是听到一声厉鬼般的笑声“哈哈哈哈”,然后一个黑影闪身进来,现出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来,那声音悠悠荡荡地说:“我来取你的命……”
疏桐冷不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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