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去口粮、田租、算赋、种子、农具,这户人家只能勉强度日。一遇水旱、疾病、丧葬或其他意外,或国家赋役加重,家民就有破产、饿死、流亡的危险。”
“然,然后呢?”老董不懂,蔡琰到底想说什么。
“侄女想说的是,大汉百姓的生活其实极其困苦,完全没有能力再去交易。纵然叔父放开商业,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听到这里,董卓总算明白了:交易的前提是物产充足有富余,若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起,商业便无从谈起。
之前她从治国、黎庶黔首的角度论述,其实都只是表面。真正的根源,便是汉朝还没有打破“重农抑商”的生产力基础。
但理解归理解,他还是很迷糊:“普通乡亭百姓的确如侄女所言,黎庶承牛马之承,食犬彘之食……可洛阳首善之地,人口百万,东西两地的金马二市早已成熟,且还有南市正在兴起,完全有放开商业的基础。”
“叔,叔父只想先开放洛阳一地的商业限制?”蔡琰也有些惊愕:你一独霸朝堂、一手遮天的大权臣,只看到洛阳金马南这三个农贸市场?
你的眼界呢,心胸呢?
刚才纵论古今的气势和博学呢?
老董也挺无奈,在小姑娘诧异的眼神下,讷讷道:“黎庶苦寒,叔父自然也知晓,故而只想从洛阳下手,先打个样板儿再说。”
区域发展不平衡,当然要因地适宜,不能搞一刀切。
另外我就是想让洛阳百姓买东西方便点儿,顺便挣些民心值解锁新功能。倒是你这小姑娘,胸大不大还看不出来,但心胸是真的大……
“若,若只是洛阳一地,侄女觉得还是可行的吧?……”蔡琰没有参政经验,后面的话便说得很谨慎:“不,不过重农抑商的理念传承数百年,根深蒂固,想来叔父还是会受到非议抵制的。”
“而,而且即便只是洛阳三市,其中涉及的方面也不会少……”
“是啊,平淮均输、选用人才、商税改革这些,都要先有个章程才行。”说道这里,董卓就郁闷了:“叔父手下那些家伙,杀人放火各个是把好手儿,弄些阴谋诡计也有俩,唯独缺侄女这般体大精深、总揽政务的人才。”
说完,目光就直直往蔡琰身上瞟,甚至还眨了两下眼,十分暧昧。
正冥思苦想的蔡琰,察觉到这火热的视线,当即……霞飞双颊,一颗芳心里的小鹿扑通扑通乱撞个不停!
她当然不会觉得一个五十一岁、还油腻丑胖老男人的媚眼多有魅力,而是瞬间明白了这眼神背后的用意:太,太尉大人竟然……想让我来参谋此事?
一种从未有过的熊熊的野望从胸中升起,既让她震撼欣喜又有些惶恐:女子也可以谋政么,这岂不是牝鸡司晨?
可,可这又是多么大的信任和荣耀?
就在苦恼和兴奋中,一声焦急中还带些惶惨的声音突然传来:“太尉,此事万万不可啊!…...”
话音落下,老董便看到一位身穿儒袍、头发灰白的老人,犹如母牛护犊般惶恐却义无反顾地拜倒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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