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了那皂隶的口头通知,被县丞利用了机会,生生给他安了一个公然违抗坐堂官明令的大罪。
而偏偏代理知县确实说了这话,唐承发想找知县告状都不知如何说,即便他豁出去了,越级向安庆府衙申述,事情却会牵扯到代理知县,又涉及到官场让利潜规则,唐承发是绝对赢不了的,反而还会被安庆府重处。
而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县丞摆明要对付自己,就算说了昨天那皂隶过来通知放告的事,也是无凭无据,县丞可以一口否认,顺便再给他戴一顶血口喷人的帽子。
也就是说,县丞挖的这个坑,无论今日唐承发如何应对,都是要掉到里面去的,要怪只能怪自己没问皂隶要文书。
县丞看着猎物掉入陷阱,依然神色如常道:“承发房典吏将在堂官明令当做耳旁之风,玩忽职守不可饶恕,当惩戒以儆效尤,来人,杖责二十!”
县丞大权在握一声令下,几个皂隶上来顺溜的拿下唐承发,这几个皂隶都是县丞衙署的人,他们不怕承发房报复,加上平常就跟这唐承发有嫌隙,毫不手软的当众脱了唐承发裤子,拿起水火棍照屁股就打。
唐承发挨了两下就开始尖声哭叫,啪啪的棍棒着肉声音不断,直到二十杖责打完,唐承发烂泥一样摊在了地上,屁股上血肉模糊。
除了唐承发的喘息,堂上落针可闻,堂下司吏衙役噤若寒蝉。明代初期讲究权力制衡,知县权力有限,连吏员都不能任免,但吏员的考评和惩处全在知县,明中之后知县权力完善,除了对佐贰官客气点,有些知县甚至连典史也敢杖责。
衙役地位低下就更不用说了,知县对罪犯的刑罚只能到苔,但明代对吏员皂隶十分严苛,知县对属下的惩罚不属于法律,只算内部流程,倒可以随便杖责,明代被堂官打死的衙役比比皆是,从这个角度比较起来,衙役的地位还不如罪犯。
“唐承发算是完了,县丞可是还要在桐城三年呢,如今跟他撕破脸了,新来的知县也不会为个唐承发得罪佐贰官。”焦国柞说着摇摇头,满脸的幸灾乐祸。
“唐承发完了?”庞雨不由有点心痛早上的银子,“他妈的早知道晚点送,那银子还没管到十分钟。”
庞雨不太懂明代衙门,但唐承发这次当众丢脸,在衙门中的威望绝对是一落千丈,日后若是没有有力的支援,在桐城绝难翻身了。
听堂上县丞得意的声音,“架走,让家眷领回,在家自省十日。”
县丞官威大发,把权限用到最大化,也亏得县官没有权力直接任免吏员,否则唐承发绝对职位不保。
县丞看也不看地上的唐承发,由得三个皂隶架下堂去,让唐承发光着屁股穿过堂下人群。
唐承发被打得全身瘫软,神志已经模糊了,软软的不能受力,走过庞雨身边时,左边的皂隶手上滑了一下,唐承发身子差点掉地上。
焦国柞只觉得眼前一花,庞雨已经赶到那边,帮着那皂隶把唐承发抬着,口中说道:“兄弟小心,我来帮你。”
那皂隶松手道:“那庞二傻你来。”
庞雨也不生气,点头哈腰的答应了。
因为吏员在衙门有专门的住房,所以几人只需要把唐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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