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神祠祭所,靠着家传之学勉力维持。
“其实我猜测,老师不希望你风头名声太盛。”赵黍说道。
罗希贤挑眉问道:“此言何意?”
“首先自然是你的出身。老师肯定知道你想要闯出一番事业,但越是如此越要谨慎,只有术法修为精湛,并且有着不可否认的功绩,你才能有所表现。”赵黍说道:“这年头法位已经跟修为、功过的关联越发浅薄了,东胜都的豪族甚至能凭丰厚法信获得拔擢,但根基终究不牢固。万一朝中起了什么风波,过去一些小差错,都能被揪出来大张挞伐。”
这些是赵黍半年来在修炼空档中,偶然想明白的。
罗希贤听到这话,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华胥国讲究门第出身,哪怕权贵公卿家中,嫡庶之分也很明确。他身为大司马家的庶子,如果声名显著,首先要面对的不是旁人,恐怕是自己那些兄长的责难。
“你刚才说‘首先’,那其次呢?”罗希贤追问。
赵黍努嘴示意抱朴亭方向:“我总觉得老师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你怎么知道?”罗希贤转眼便明:“对哦,我记得他跟你祖父有交情,你父亲在伏蜃谷的功劳,他也曾据理力争,可惜架不住东胜都那帮权贵沆瀣一气。”
“我父亲当年也是他的学生啊。”赵黍叹气说。
其实赵黍祖上就是那种世代修持术法的家族,不过因为五国大战,到了祖父那一代族人凋零,家学传承也难以为继。于是祖父将仅存典籍赠予怀英馆,同时让赵黍的父亲进入馆廨。
不过赵黍的父亲在术法和修炼上天赋平平,终其一生也就是符吏,后来干脆投军报国,只可惜死在战争结束前夕。
“对了,你亲自上山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赵黍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罗希贤摇头感叹:“相识这么多年,连这点朋友之义都没有吗?”
赵黍摸着下巴说:“当年我刚学会金甲术,你缠着我讨要符咒,我费尽心思画了十张,一转头被你拿去送给女院新入门的馆廨生了。”
“哎呀!行啦行啦!扯那点陈年旧事干什么?”罗希贤连忙扯开话题:“是首座让我找你,清闲日子结束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