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来仕途早就断了,哪怕贼寇被剿灭一空,这功劳也落不到他头上,未来不被扣一个“牧民不力”的罪名、收监候斩就算祖上积德了。
“另外还有一事。”韦将军环顾堂内众人,语气沉重:“朝廷有令,限一年内剿灭贼寇,一年之后若不见功,用不着朝廷派人来问罪,本将军自会向南伏剑。”
一年听着不短,可是韦将军麾下不过万人,星落郡贼寇熟知本地境况,要是回避大军锋芒,甚至躲进地势复杂的蟠龙山中,拖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这话不可谓不悲壮,可在场馆廨修士也没有多少回应,毕竟朝廷真要问罪,也是找这位韦将军。朝廷就算要追究修士,难不成还要将在场所有馆廨生都抓起来?虽然他们不全是梁朔那样的世家出身,但拢起来也不可小觑。何况法不责众,真要问罪,也就是韦将军一人。
哦,或许还要算上快哭出来的王郡丞。
“鄙人在此拜托诸位了。”韦将军站起身来拱手揖拜,身上甲片磨得索索细响。
“分所应当、分所应当。”奈何只有一些不咸不淡的回应。藲夿尛裞網
韦将军与王郡丞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难言之苦。可王郡丞忽生灵感,连忙起身来到赵黍面前:“赵符吏,我记得就是你们怀英馆抓住那个左道妖人丁茂才的吧?您是否还有计策?不妨说来听听?”
相比起就知道张扬摆谱的崇玄馆,以及其他没法指望的馆廨,怀英馆几乎是王郡丞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想到近来怀英馆通过贩售香料,帮郡府解决了银钱短缺的难题,王郡丞已经习惯有难事就找怀英馆。而他还清楚,怀英馆里罗希贤是正使,可真正能处理繁难事务,还是要找眼前这位“一介符吏”。
赵黍被王郡丞那热切目光盯得微微一怔,他看了罗希贤一眼,对方好似有些不情愿地点头。
“那我就唐突几句。”赵黍从怀里摸出那柄三角令旗,起身道:“前几天我在井狱边上,又逼问了丁茂才一番,已经确认这种法器是赤云都新近炼制,能够传递消息的‘罡风驿旗’。”
“等等!”韦将军震惊道:“你是说这些贼寇妖人能凭此令旗传递消息?”
身为统帅大军的将领,焉能不知消息传递在军事上何等要紧?过去五国大战中,虽然也有各种传递军情急报的术法手段,但往往不易施展,哪怕是纸鹤传书,修为高低也决定了纸鹤所能飞递的距离。
市井小民往往不知天地广大,只有统兵将领才会明白,十里、百里、千里,可不是简单的数目渐增,与之牵连的行军日程、后勤给养、军情战况,往往会随着距离延伸而发生巨大变化。
此刻听说贼寇手中有这种传递消息的法器,韦将军的感觉不亚于惊雷劈中脑门,浑身激灵。
“没错,但此物经我检验,应该只限于星落郡一带能够施用。”赵黍说道:“这柄‘罡风驿旗’,重点在于罡风。我了解到赤云都在蟠龙山西段有一处云岩总舵,地势颇高,或许就是借助彼处特异,设有法坛,上接罡风,借风驿传。所谓‘一如告命、风火驿传’,雷法之中也有类似术法,但那需要行法之士召请风火驿吏、焚表传书……”
“先不提术法!”韦将军打断道:“也就是说,贼寇当中的妖人只要持有令旗,便可充当斥候探子,随时将消息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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