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韬盯视赵黍良久,淡淡道:“博取直名、邀买人心,这就是张端景教你的东西么?”
赵黍紧闭双眼,牙关打颤,可是想到一路上见到兵灾过后的景象,还是强忍恐惧,言道:“兵者不祥,不得已而用之。倘若能宽恕降伏贼众,也好彰显国师大人广施恩德。”
“牙尖嘴利。”梁韬望向罗希贤,饶有兴致地言道:“罗公子,这个赵黍之前向我屡献殷勤,声称自己向往崇玄馆已久,恳求拜入老夫门下。你在此间代表怀英馆,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罗希贤被梁韬威势压得真气一滞,他欲言又止,低头不敢说话。
“赵黍,你让我太失望了。”梁韬起身拂袖,望向一旁道:“韦将军,是你发号施令,还是老夫亲自动手?”
韦将军非常清楚,如今星落郡匪患虽已平定,然而多位梁氏子弟殒命,傩面剑客遁逃无踪,此间种种对梁韬而言大为不利,如今对投降贼众行刑,恐怕多是为泄私愤。
考虑到自己的前途,韦将军只得无奈下令,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帐外阴雨忽然停歇,天光大亮,一阵劲风吹入内中,直接将营帐掀飞。
这种动静一看就不寻常,内中馆廨修士纷纷祭出法宝符咒,抬头仰望,赫然可见一名神将拄剑腾云,怒目圆睁俯瞰下方众人。
“住手!”衡壁公怒喝一声,震慑在场众人,他直视梁韬言道:“梁首座,星落郡动荡多年,如今方得安歇,你今日便要重开杀伐不成?”
梁韬眯眼道:“你也要阻止我?”
“本座如今是星落郡城隍,当守职责,不因过往交情徇私!”衡壁公直言不讳:“梁首座既为国师之尊,当思仙道贵生妙旨,如此滥杀,不担心未来承负牵累么?”
梁韬鹰眉稍展、微微点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绝非是赞许之意。就见梁国师沉默良久,瞥了赵黍一眼,忽而笑道:“也罢,老夫就卖个人情。只是来日星落郡要是再兴祸乱,莫要说老夫不曾警告。”
说完这话,梁韬扬袖飞去。赵黍这才缓缓垂下手臂,望向众多贼寇百姓,不少人朝着衡壁公跪拜叩首,感激救命之恩。
韦将军也松了一口气,下令让兵士释放从贼百姓,至于其余贼寇,也要重新记名入籍、严加看管,并不是随便放走了事。
处理完这些,韦将军朝着衡壁公深深一拜:“多谢衡壁公解围,末将返回盐泽城后,定当虔诚敬奉!”
“本座分所应为,你等自便。”说完这话,衡壁公瞧了赵黍一眼,没有多言,身形如烟气消散。
其他馆廨修士各自散去,赵黍就见罗希贤眼含疑忌地望着自己,沮丧言道:“我……”
“好了,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罗希贤想起韦将军地告诫,没有发怒,只是阴着脸一扶腰间长剑,转身离开,留下赵黍一人,站在空旷处。
……
当官军返回盐泽城,来自东胜都的国主圣旨也同时到达。旨意中先是褒奖了韦将军与各家馆廨剿匪之功,并且点明要罗希贤随韦将军赴往东胜都拜谒国主,其他馆廨各有赏赐,对于折损严重的降真馆则多有抚恤。
这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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