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子仙站起身向宁王、秦晚、鹿将军各行一礼,开口说道:“娘娘此言差矣,南梁是我北戎的敌人,沛国的仇人。正如鹿老将军所说,沛人一心复仇,却未能有机会消灭南梁政权,如今两方合作是难得的机会,请娘娘慎重考虑。”
白子仙这么说,是觉得秦晚今日的立场与往日不同。她之前从未以沛国公主自居,甚至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就是沛国公主,可今日一番话明显是站在沛人的角度说问题的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位娘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白子仙完全摸不到头脑。
宁亦看着台下的秦晚,虽然感受到她在帮忙,却也没能跟上她的思路,只能让她继续说。
宁亦:“晚儿,你有什么想法可尽情说出来。”
晚儿恭恭敬敬地站起身,面向鹿将军欠身行礼道:“鹿老将军可想过复国?”
此言一出,满堂镇惊。
沛国国灭十八载,从未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谈起沛国“复国”二字。
秦晚才没有任何忌讳,她不仅要提,还要正儿八经地将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说。
鹿子义惊异地看着秦晚,忽而对眼前的这个女孩由衷地钦佩。透过她的模样,似乎看到了那位睿智的沛国王后。他想起这十八年三百万沛人的国破家亡,鹿老将军不禁又红了眼圈。
秦晚安慰地轻轻说道:“老将军不必隐瞒,您可以说出您真实的想法。”
鹿子义深深叹息,摇摇头道:“沛国国破十八载,老夫不是没有想过召集天下沛人合力复国,可随着时间流逝,老夫力不从心,更知复国无望……只是……只是不忍我沛人无国可依,四处颠沛流离……”
南梁文臣们听到鹿老将军这样说,此刻也各自慨叹,十八年前他们是胜利者,可如今他们不也一样,臣服在北戎的刀兵之下,内心压抑不敢言说。
秦晚站起身,收敛平日闲散模样,郑重端庄地走到大殿中央,双手平措,与目平齐,躬身低头,向宁亦一拜。
宁亦蹙了眉头,这是他们相识后,秦晚第一次如此正式且由衷地向他行拜礼。
秦晚肃然开口:“宁王殿下,沛国亡国十八载,如今四散九州各处,无国无家。如果宁王殿下征战九州真的需要沛人相帮,那么就请您拿出诚意,而非让沛人充当炮灰,为北戎来打这个天下。我想站在这里为沛人说一句,这对沛人不公平,对天下亦不公平。如若真是如此,不仅沛人不会支持北戎,九州各处也不会有人真心臣服于北戎。”
白子仙看向宁亦,他们早在鹿子义到达应阳城前就已经想好了招徕沛人的政策,既然秦晚代替鹿子义开了口,他准备征得宁亦准许后,就将这些政策一一宣讲。
可宁亦并没有让白子仙将他们拟定好的招徕政策说出口,而是认真严肃地对秦晚说:“晚儿要本王给沛人以诚意,那本王就给晚儿诚意,说吧,你想要什么?”
白子仙愣住,宁亦竟然把主动权交给了秦晚。
这个生长于南梁的冷宫娘娘,为沛国与宁王交涉已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此时还要代表沛人来谈条件,这完全出乎白子仙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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