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湿的舌尖舔舐过掌心的伤口,酥麻的触感清晰,沧南衣身体微僵了一下,垂眸间,却见掌心里被舔舐过的地方,伤口竟是开始飞快修复,化为光洁一片。
血脉等级高等的妖物,口水可以疗愈严重的外伤,这一点倒是符合妖龙的特征。
这后生徒儿,乖是真的乖,野也是真的野。
沧南衣收拢掌心,藏于宽袖之中,长身玉立而起,淡道:「如此,徒儿这一番好意,为师就先受领了,只是……」
她手指忽然轻抚上百里安眼角裂纹,平静道:「此外力终究不详,暂且借用尚可,但切莫过分依赖。」
百里安心中自然有数,点了点头,道:「无妨,娘娘只管专心渡劫化期,外面的事,交给我即可。」
沧南衣点了点头,也不多做耽搁,身后古旧木门缓缓开启,她抬步前行,清淡欣长的身影于其中消失不见。
「咯吱……」一声木门关闭的轻响。
门后深沉的黑暗色泽合拢,门的轮廓也随之消失不见。
百里安长长吐了一口气息,唇齿之间,还残留有她那过分醇厚清圣的血香气息。
纵然他并未多取她的鲜血,可沧南衣这般生灵等级的存在,纵然只是一滴鲜血,却也已然胜过了一族精炼过后的源血。
数量不多,却至纯至圣的热流滑入腹中,化为一股难明的力量,
有了这份力量的供应,却也如同拥有一柄来自外力形成的尖锐小锤,开始敲动着以规则为枷锁封印自身力量的界限。
娘娘的鲜血非同小可,纵然饱含了劫期的因果尘孽,可她存在的本身,就不受这世间任何法则规矩的束缚。
为数不多的圣血,却是在他身体法则上敲开了一个小小的时空裂缝,属于自己本世周天小世界里的力量源泉,开始如涓涓细河般流淌出来。
虽数量不多,却源源不断,至少体内不再是死海一片。
百里安试图唤醒灵台识海里的六道神符,也不再宛若初入这个世界被冰封封死一般回应艰难。
可即便如此,却也没有时间留给他打坐调息。
沧南衣离开此地之后,船舫黑暗里那些诡异的视线再度不可视却密集地出现在四面八方里的每一个角落。
百里安也并未刻意修复身体间的伤势,他起身来到长廊墙壁下,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敲击出清脆的声响,道:「老乡,你还在吗?」
未过多久,老人头蛄蛹着从墙壁面上浮现而出,他神情怨毒地看着百里安,两只眼睛还充血泛红。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伤了我的眼睛,谁跟你是老乡!」
「噗嗤!」一声轻响。
利刃切开墙壁深深钉入的声音响起。
一抹寒光闪掠而过。
老人头愤怒的语言一下子僵顿了下来。
他冷汗津津地转动眼珠子,看着插在自己脸颊一侧的一柄霜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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