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亦自己都没想到,在听到阮池说那些话时,他自己的心脏就突然闷痛了一下。仿佛在很久以前,他曾经有过与此有关的,很绝望的情感。
而陆敛在听到谢亦的问题,他修长的手指骤然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敛下眼眸,将目光中那抹狰狞可怖的神色掩住。
谢亦听见陆敛语气如常地问他:“阿谢是从何处听得的?”
“你无需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你只需告诉我,这件事是真是假就行了。”谢亦一字一句,认真地跟陆敛说。
其实他醒了这么久,虽然陆敛在他面前装得很好,总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但是谢亦也不是傻子,一个人能成为修行第一人,这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而且陆敛也没想完全瞒着他,他只对谢亦一人温柔又耐心,对待旁人时,说是冷漠都能算是好词了。
此时陆敛问他是谁将此事告知与他,那谢亦毫不怀疑陆敛得知后会对阮池下死手。阮池这小子虽然咋咋呼呼又没礼貌了些,但毕竟还是孩子,谢亦说什么都不能因此让他没了性命。
“当然是——”陆敛正要否决,可他抬头,却看见了谢亦那认真且难得严肃的神色。
“陆敛,我可以不在乎你从前喜欢过谁,但我一定会在乎你有没有骗我。”谢亦轻声说,“我不是那么不成熟的人,我不会在乎我的道侣曾经有过几段□□,因为两个人一起走下去本来看得就是未来。我只希望,如果你曾经骗了我,那就在此坦白。如果这时候你依然选择了欺骗和隐瞒,那等我发现后,我们也只能桥归桥路归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敛薄唇张合,一时失语。
他突然发现,哪怕谢亦沉睡了四百年,他多活了四百年,但在这段感情中,成熟的永远都是谢亦。Μ.5八160.cǒm
谢亦喜欢陆敛时,便全心全意地对他好,谢亦不喜欢他时,也能忍着疼一点点把陆敛从他的心里拔去。
而不成熟的一直是陆敛,他利用谢亦对他的爱慕,却又认不清自己的情感,等再也无法挽回时才明白自己的内心。
就像现在一样,谢亦如同四百年前一样喜欢上了他,他依然在以自己成熟的方式,包容这段感情,但……这一切也只是起源于一场欺骗。
“林瑾之,是我师兄,陆家首徒。”陆敛说,“但我未曾喜欢过他,那只是少时没认清自己的情感。”
“那结侣大典呢,是真的吗?不喜欢他,还要跟他结侣?”谢亦似笑非笑。
陆敛拇指紧扣在食指的指节上,几乎要将自己的指骨捏碎。
他知道,自己还是必须瞒着谢亦,否则,当他知道四百年前那场未曾举行的结侣大典并非是他和自己,而是自己和林瑾之,那就算谢亦再包容,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此时,他明白这一切的问题在与,他和刚苏醒的谢亦说的是他和谢亦在四百年前有一场尚未举行的结侣大典。如果他并没有说这个,那现在就算谢亦知道他曾经和林瑾之有一场没有举行的结侣大典,谢亦也不会太过介怀。但是在他欺骗在先的情况下,谢亦得知自己所说的那场结侣大典其实根本不是他和自己,而是自己和林瑾之,那换成是谁,都不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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