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透不过气。只有在咳嗽的时候,他的肺才会呼哧呼哧地得到释放,但急促的咳嗽又带来一阵阵恶心和晕眩,好像肺脏都要随着咳嗽喷出来。
有个傔从满脸担心地捶打着郭仲元的后背,郭仲元提起军袍捂了捂嘴,沉声问道:「适才鼓噪要出城的,都处置了吗?」
蒙古军多次在城下截杀溃兵,并反复贴近城池挑衅,郭仲元都勒令部众不得出击,部下无敢违命者。
以开封之富庶,光是没来得及逃进城的周
边镇子、集市、工场的居民和匠人,就何止数万!数日以来,蒙古军在城外杀了多少人,根本无法计数。在城头协防的百姓,眼看着自己的亲戚和邻人一批批的死去,有人直接就崩溃了。
从昨天起,蒙古军在周边截杀的频率提高了,此前被丢进城池的许多首级属于各地守将,这消息又没法瞒住,终于在军队里渐渐发酵。
今天凌晨,乌林狭海所部在城外被杀死的时候,有一队士兵忽然鼓噪呐喊,说要出城救援,结果冲到城门处,被强行拦了下来。郭仲元治军极严,哪里容得这般目无军纪的举动,立刻下令,将为首的数人斩讫报来。
此时听得郭仲元问起,幕僚虞应寿答道:「已经查问过了。为首数人都已拿下,不过……」
郭仲元又喘了阵:「不过什么?直说。」
「最先闹腾的,是队正魏登。」
「……带上来。」
郭仲元当年在中都威捷军混饭吃,手底下有六个兵,其中之一就是这魏登。魏登是中都本地人,很擅长往来交际,郭仲元流落到中都的时候,颇受他照顾。郭仲元受命招募中都士卒的时候,魏登靠自家军中人脉帮了大忙,后来也一直在郭仲元帐下奔走。
因为他性子急躁又好吃喝,所以自始至终都做个队正,升不上去。但大家都知道他与郭仲元交情深厚,堪称亲信中的亲信。日常他看似到处闲逛,吃吃喝喝,其实有安抚军心,探听军中动向的职责。
现在魏登犯了军法,部下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估摸着,是因为魏登与乌林狭海也是故交了,见老友和同袍们遭如此屠戮,他实在是忍不住。
果然,几名傔从把魏登拖上来的时候,他犹连声大呼。
「大帅!大帅!郭老哥!咱们不能眼看着弟兄们在外头死!咱们得去救他们啊!让我去,我去!哪怕把我这条命抛了,也不能眼看着弟兄们死啊!」
「眼看着弟兄们死?」
郭仲元抬起眼,看了魏登一眼:「魏登,若我允许你带人出击,掩护弟兄们退入开封……你需要多少人?」
「五百……不,刚才跟我下城的百多人都算上,在给我两百个北疆来的披甲正军,我就敢冲一冲!」
「那就是说,你要三百人,其中两百老卒。」郭仲元的眼神冰冷:「那你告诉我,现在开封城里的披甲正军,一共才多少人?」
魏登迟疑了下,喃喃道:「总有三千吧?」
「我现在要用三千人,稳住二十多里的城墙,稳住城里二十多万人!可你张口就要三百人出城?战死三百人,城里可用的力量就少了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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