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完颜从坦身为将领,已经对士卒不错了,拿出家财赈济穷困士卒家庭都不止一次。可朝廷给的太少,完颜从坦的家财只是杯水车薪。待到蒙古人入侵的时候,那些士卒一哄而散都是轻的,还有些摇身一变,成了凶狠的叛徒。
完颜从坦听说,郭宁当年面临的局面也是如此。
野狐岭大战后的溃败里,郭宁这天降猛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打退了蒙古人十几次追击,救了无数溃兵们的性命。那时候许多人誓言要和郭宁同生共死。结果在塘泺里过了半年苦日子,溃兵们就想打家劫舍吃香喝辣,为此轰然而散,绝不停留。剩下的人还里应外合,试图杀死救命恩人,以向外人献媚。
因为这样的经历,郭宁对部下一向兼有宽严两途,明暗两手。他在势力不断膨胀的时候,给出部下的好处也不断膨胀,但又绝非一味宽厚仁义。他手中削除腐肉的刀,随时磨的雪亮,也不惮于使用。
经常在他身边待命的人里,有些不在侍卫亲军的序列里,比录事司的人更神秘;也有些顶着各种军官头衔,但又不归该管的上司管辖。
完颜从坦知道,那些就是郭宁用以监察乃至锄奸的人手。他每次见到那些气息阴森森的人,都觉得忌惮。
身为大周皇帝的人对待手下,尚且如履薄冰,何况完颜从坦?
完颜从坦这个节度使能给出的东西,又怎么能与大周皇帝相比?别说完颜从坦,当年遂王是多么宽厚待人的,也没能拦住女真人一批批地投降啊!
完颜从坦亲眼目睹了那时候的狼狈。他遂竭力向黄河以西扩张影响,重新收拢了一批部下,并秘密加以训练。这些人不能与正规军相提并论,但此刻用来扰乱、袭杀,却足够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本来也很难再召集其他人手。
根据三天前传到河中府的消息来计算,朝廷中枢至少在十天前,就认识到北疆的处处烽火乃是诈术,随即便收缩出塞的兵力。这反应速度之快,超过了完颜从坦的预想,由此他猜测,四王子拖雷在中原闹腾的那一通,也未必能唬住郭宁太久。
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很多,要抓紧。
迄今为止,无数人认为郭宁是恶虎,但许多言必称恶虎的,只看到了郭宁勇猛强悍的一面,说他起家的时候,靠数十人就敢冲散蒙古追兵的围剿,带十数骑就敢在中都横冲直撞;说他地位越来越高,却依旧喜欢亲自领兵长途急袭,深入敌境,视自己性命如同儿戏,简直穷凶极恶。
完颜从坦却深知郭宁最可怕的,在于他雷厉风行,从不犹豫的做派。此人从起家到做大,许多次面临难关,都靠着极快的反应强行突破。兵法上说,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起于狐疑,郭宁算把这条看明白,也用明白了。
此番蒙古人的计划环环相扣,若对应的是其它敌人,足以凭借层叠巨浪般的压力把敌人碾为粉碎。但完颜从坦始终认为,以郭宁的机敏狡诈,提前掐断某一环也是有可能的。
兵凶战危,乃是刀头舐血的买卖,再怎么谨慎小心也不为过。
“河东府往东,解州、绛州两地的军道沿线,我都提前做了布置。本地纵有变动,两日内消息无虞泄露。眼下要做的,是把河中府的判官、同知、榷场使等人一网打尽。然后就能以他们的名义发布文书,开启沿途关防,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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