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笑着开口打招呼,但孔延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回礼,或者说他便是想回,身体也已不允许了。
只见孔延世佝偻着腰,一步一步走向礼台,从一脸微笑的江澜身边经过。
礼台之上还放着一份稿纸。
这也一样是江澜为他准备的。
孔延世准备的说辞瞬间没了用武之地,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按照这份稿纸来读。
一篇满是对骆永胜、对大楚新学歌功颂德、极尽赞美之能事的文章。
“......人不学则昧、人昧则国不昌;实今天下,万象更始之际,自当以史为鉴,不可再兴愚昧之教育。
儒之经典不可不学,但亦不可独专,免有学路闭塞而致愚昧之过失,大王训示高屋建瓴,孔家上下无不闻之而茅塞顿开,这才蒙赖祖宗之余荫,得以令族中之幼入新学蒙教育,此实乃孔家之幸甚,亦乃苍生黎庶之幸甚!”
孔延世最终坚持到了最后,但他对于身遭面前雷动般的掌声却是已无心再理,放下稿纸走下礼台,登上府中的马车。
也就在他刚刚坐定的那一刻,全身的心力骤然衰竭。
王朝更替尚且属轮回之中。
况乎一个人、一种学说呢。
总都会有,落幕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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