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头疼的是,四个儿子当中,只有费映环比较成气,如今还做了大县的知县,以后全家都得仰仗费映环。
闹得如此僵,恐怕难以收场,等费映环回家还得再闹一次。
唯一的办法,就是断掉财政供给,逼迫娄氏赶紧低头认错!
……
景行苑,忠勤院,家中奴仆全部集结。
费廪、凌氏夫妇,连同他们的儿子费纯,此刻都跪在院里听候发落。
静坐片刻,娄氏终于开口:“费廪。”
“小的在呢,夫人请吩咐。”费廪跪着往前爬行一步。
娄氏说:“你是大少爷的书童出身,跟大少爷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兄弟。”
“不敢,不敢。”费廪连连磕头。
娄氏说道:“你贪了多少银子,我也懒得追究。自己估摸着拿出一些,分与院内兄弟姊妹,此事就算彻底揭过。如何?”
费廪感激涕零道:“夫人仁慈。”
娄氏笑道:“景行苑的总管事,还是由你来当,今后可要收敛一些。再被我抓住把柄,恐怕也顾不得大少爷的面子了。”
“小的定不敢再胡来,一切都听夫人吩咐。”费廪再次疯狂磕头,把额头磕得流血不止。
娄氏不再理会此人,说道:“费洪,费福,费喜,费佑。”
立即有四人上前,年龄最大的已经快五十岁。
娄氏微笑道:“你们跟随大少爷多年,皆能独当一面。特别是费洪、费福,一个是商号大掌柜,一个是造纸坊的槽长。不说红利和外水,每月的工钱就有十两。现在被我召回来,权财皆失,心里恐怕怨恨我吧?”
“小的不敢。”四人连忙否认。
娄氏说道:“我在九江,有几百亩好田,还有几间商铺,都是娘家的陪嫁物。这些年,也只让娘家人打理,已经被搞得一塌糊涂。费洪,你带几人,去九江接管那些商铺。费佑,你带几人,去九江接管田产!”
“是!”
费洪和费佑立即领命。
娄氏又说:“鹅湖山的西北麓,有一片山林已被我买下。费福,若让你新辟一家纸厂,你能胜任否?”
“须有工人。”费福回答。
“可否挖来?”娄氏问道。
费福回答:“可以挖人,且不必挖费家的工人,信州官局有的是造纸工匠。”
明初之时,朝廷在江西设立西山官局,全国最大的官方造纸厂就此诞生,特产便是“宣德纸”。
两百年过去,西山楮木被砍伐殆尽,朝廷把造纸坊搬到信州,地址距离鹅湖镇非常近。
大名鼎鼎的宣纸,便是偷师西山官局,此时称为“泾县纸”。因为原材料日益缺乏,改成青檀皮混合稻草制造,在明末清初渐渐演变为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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