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拍电影的下限挺低。比如说，某个北漂小土豪，他七拼八凑就能完成一部长片。

但拍电影的上限同样挺高。比如说，能够做到刚才容光所说——完整的讲好故事。不催眠观众。这样的导演其实并不很多。

这就属于，听起来特别容易，但做起来却特别有难度的事！

然而在此时，内地电影人的心态就相当微妙。

一方面，过分的自卑，动不动“外国多么的先进。咱们多么的落后。欧洲的新浪潮，好莱坞的先进特效……”。

另一方面，又是过分的自大。动不动“准备用什么艺术手法，里面有几层寓意，超现实的主题，意识流的叙事……”。

对于老老实实讲好故事，那些人都是嗤之以鼻。认为光会讲故事太低俗，根本显不出自己的本事。没想到最后，全部装逼装成了傻逼。一直要到十几年后，观众们才惊讶发现，能讲好故事的导演，特么的就那几个人？其他的全特么的是玩嘴炮的？

作为传统教育下的乖乖女，元泉当然也是那么认为的。

因此听了容光的那些话，她同样很不屑，给了个白眼：“你就吹吧！照你那么说，咱们中戏和北电导演系毕业生，他们人人能参加欧洲三大电影节？”

“关键需要有投资人。”见元泉不怎么相信，容光也就没兴趣多解释。怎么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导演，影响到因素实在太多。并且需要介绍的内容太多太深奥。就凭身边这个傻妞，她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泉泉，你也别不服气，不信让他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元泉当然很不服气，“喂，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拍的怎么样？”

“65分吧！比及格好一点。”容光实话实说。

其实容光所说的及格线，足以排进这时期华语电影导演的前三十名。能够从一个野鸡北漂，杀到执导院线电影的资格，容光的及格线，已经是大部分导演难以企及的高度！

没想到元泉一脸失望，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所有的美好憧憬都化为乌有：“原来是真的呀！真的就是大烂片呀！”

容光：→_→

……

到戛纳的时候，已经是本地时间下午四点多。为了节省钱，容光就熟门熟路的找了一家郊外的家庭旅馆。

在顶楼定了两间单人间。送元泉入对面房间的时候，容光就叮嘱道：“泉泉，明天你休息一天，抓紧时间去倒时差。我明天会去交易市场看看。如果你没见到我，别担心，不要到处乱跑。有事可以找底下的那个法国老头。他叫皮埃尔，如果不花他的钱，他还是挺热心的。这里的煎香肠和海鲜饭都算不错。住宿费已经包含早餐。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还有，那个包里有吃的和几本书。其他就没什么了。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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