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剑法的技巧,甚至不能说是斩击,或者可以叫抡——
孙盛开头还有一声惨叫,后来就没声息了,或者说被击打的声音掩盖了。
“可以了——”
一只手从两根栏杆中间伸进来,捏住了木剑剑身。
势无可当的术器停了下来,即使汤昭并没有第一时间主动停下,它也在那只手中完全停止。
最终,汤昭撤力,木剑完全停住了,他的目光盯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上泛着熟悉的微光。
罡气。
从那只手往外延伸,格栅外是熟悉的面具。
面具没有表情,只有极平静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看不出来,你还挺暴戾的。”
汤昭一愣,面具人另一只手捻开火折,真正的火光亮了起来。
罡气的光类似于术器中符式的光,是一种很微妙的光源,它能让汤昭一眼看到,就像在地下台阶上一眼就看到自己掉落的术器,但似乎并不能照亮周围,更不能取暖。
所以,当真正的光亮照耀时,汤昭才看见了孙盛。
孙盛摊在栅栏上,姿势古怪,像断了脚的虫子,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半边是血污,残余着恐怖、惊愕乃至绝望。
汤昭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动手的时候,他其实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甚至连人形都模模糊糊,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打人,而是觉得自己在打一个人形的沙袋,所以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不停的打……
但若在光明所照的地方,他看到血流成河的样子,看到那惊恐绝望的脸,他还会这样疯狂地出剑吗?
即使是恨他伤害自己,要以牙还牙,也不至于持续的、反复的、毫无意义的虐打。
这不是他心里对待“人”该做的事。
汤昭没想到自己和暴戾扯上关系,但在地牢里疯狂砍人,当得上一句势如疯虎。
一旦沉浸在黑暗中,失去了助他判断的感官,失去了明辨的能力,他也是如此的失控。
“亏了你找到的是把木剑,要是另一把,他已经是碎片了。”
“我……”
我暴戾吗?
“拿着。”
判官把火折子塞进了汤昭手里,真正的火焰在手中燃烧,是能感受到温暖的。
一切的感觉又回来了。视觉、嗅觉、触觉、情绪、思维、还有他真实的存在感。
栅栏松动,出口敞开。
判官先是把气息奄奄的孙盛拖了出去。
通道口一下宽敞了,火光下,术器上血痕斑驳,见证着刚刚那场恶战。
不管他刚刚如何感到虚幻,一切终究回归真实。
“药,自己敷一下。腿上的伤口有时也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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