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影,身型高瘦,一身长衫穿在他身上,显得宽松有余,眉清目秀,一双鱼眼黑白不清,似乎心机深沉,正是曾在孟子安身边为谋士,而后又为水军裨将孙浩出谋划策的书生,杜水生。
而随着他从屏风后面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人,竟是此刻本也该在照水城与宋归云以及张氏兄弟在一起的长相凶恶的道士,秦万松!
那书生杜水生缓步出来,被大帐内所有人的视线聚焦,丝毫也不紧张,大大方方朝着洛川的方向拱了拱手,语速飞快而坚定,似是不屑,“回禀太守大人,晚生不敢欺瞒大人,依晚生看,这位赵郡丞,除了送给大人的那座金山,应当是货真价实的好宝贝以外,其余所说,简直一派胡言!”
“哦?”洛川微笑以对,没有问出杜水生想要他去问的问题,而是道,“孟子安孟将军,如今还在益城?”
杜水生一顿,而后飞快答道,“孟将军如今被永昌孟氏太守囚禁在益城天牢之中。”
“没有想过如何救他出来?”洛川追问。
“想过,”杜水生毫不犹豫的道,“只是想要从益城天牢里救人,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或者改朝换代,或者天翻地覆的机会。”
“这两样,可不是常常能够发生的事情,”洛川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或者年,或者十年,若没有河玉城的事情,你和那位,便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等,”杜水生道,“若放在过去九百载的任何一年,我恐怕都不能说服自己一直这般等下去,但既然如今的世道变成了这样,那么河玉城不出事,兴城也绝对会出事,孟将军年轻得很,等得起,晚生也还年轻,也等得起。”
“就只是等?”洛川问。
杜水生摇头,“若只是等,那么即便等到了那个机会,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所以这便是晚生此次前来”
洛川一抬手,将杜水生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头,微微一笑又问道,“还是说回赵楠鹏的那一番话,如何就是一派胡言了?”
杜水生面上没有丝毫变化,闻言躬身一礼道,“是,首先说那一番读书人论,便是赤裸裸的欺瞒太守大人,读书人若真的全都忠君敬长,那他赵楠鹏又何以大半夜翻过了城墙,偷偷摸摸跑到了太守大人这里,说那一番话?”
杜水生哂笑道,“其次,再说那百官名单,我虽未曾亲见,但想来也是个密密麻麻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唬人,但太守大人,孟啸天何许人?孟娇阳又是何许人?哪怕孟氏衰败到如今这幅样子,如赵楠鹏所言,蒙昧仍在其手中,撼山军仍可调动,再加上易白和百兽山之类,若他赵楠鹏真有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师长’做派,他还能活蹦乱跳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吹牛皮?至于说短期内入主益城的那一番论调,更是荒谬至极,不值一哂,想必太守大人与赵郡尉早已看透,晚生懒得辩驳。”
“最后,晚生要说的,是那照水城将军,孙渺!”杜水生冷哼一声道,“晚生自小便在照水城长大,深知照水城局势何等复杂,孙渺数十年前镇守南疆,是在河玉城,在照水城方面毫无根基可言,而且以他的性情,刚愎自用,待人刻薄,根本无法与照水城本地豪强家族和睦相处,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赵楠鹏所言那般,将照水城内外军务掌握圆融?这不是欺瞒太守大人是什么?这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可以信口胡言是什么?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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