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茶香袅袅,与淡淡的熏香糅合在一起。
气氛看似安宁平和,实则暗流涌动。
萧首辅吹了吹茶汤,浅啜了几口茶水,看似在品茗,其实在观察着厅内众人的反应,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独有的高高在上。
萧首辅自得地一笑,言辞得体地打了个圆场:“说来康王也是年少轻狂而已,他体内流的到底是世家血脉,还是知轻重的。”
康王都及冠了,在场很多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当父亲了,哪里称得上年少,但萧首辅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会再继续揪着康王娶李云嫆的事不放。
顿了一下后,萧首辅又道:“这次的事,康王确实办得漂亮,也足够有诚意了。”
康王登门探病的那天,就与萧首辅说了他与百里胤暗中达成的约定,也包括两国联姻这件事。
两人交心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萧首辅说了他们世家对康王的期许,康王则倾诉了他的顾虑以及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康王告辞前,亲口允诺他,若是有朝一日他能登上帝位,会娶一世家嫡女为中宫皇后,就像当年先帝娶了袁太后一样。
他会让世家再现辉煌!
想着,萧首辅慢慢地放下了茶盅,目光朝前方的袁哲望去,心里思量起下一任皇后的人选:下一任皇后不能再姓袁了。
他眸色幽深地凝视了袁哲半天,看得袁哲都有些不自在了,却见萧首辅突地抬手做了个手势,眸中沉淀了下来,变得格外锐利。
下一刻,厅堂里服侍茶水的长随、婆子就步履无声地退了下去,连大气也不敢出,长随谨慎地守在了厅堂外的屋檐下。
众人的目光全都齐聚在上首的萧首辅身上。
萧首辅清了清嗓子,用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道:“皇上这次立储,是借着凤阳大长公主之势,但若储君一定,将来就难废太子了。”
所有人都是心有戚戚然,心头一沉,不由想起先帝驾崩前陷入了昏迷,病中反复地喊着康王的名字,可见先帝是抱憾终生。
储君难立,更难废,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王康尹幽幽地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可惜了,明明康王无论才学、武功、性情,还是为人处世的能力都远超皇上,就因为皇上占了个长兄的名份,先帝始终没有如愿。”
“大皇子是皇上的独子,一旦被封为太子,就更难废了。”
“哎,皇上与大皇子父子对世家素来忌惮,如此嫉贤妒能之辈也真是难当大任!”
王康尹的这番话也是在场其他人的心声,众人皆是略略点着头。
好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屑之色,神情中更藏着不甘与愤懑。
先帝在位的这二十年,他们世家殚精竭虑,大景才能蒸蒸日上,在南越的觊觎下,守住了这片江山,可是今上才一登位就想着卸磨杀驴,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科举取士,任用人才不拘于门第云云,分明就是要压制他们世族。
今上自诩仁君,其实分明是想当个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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