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浮躁不安的气氛中,楚翊与顾燕飞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雅座外。
两人并肩而行,一个着白衣,一个着玄衣,一个温润,一个洒脱,两人皆是相貌俊美,龙姿凤采,令得这压抑的走廊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走廊上围观的人不由往两边退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见又有人来了,守在雅座门口的几个衙差不由蹙眉,本想把人赶走的。
“去……”
班头将刀鞘一横,可撵人的话才吐出一个字,又噤声,目光落在楚翊的身上。
眼前的青年不及弱冠,一袭白衣素净,可腰间那缀有雕鹿纹白玉的玉带一看就非凡品,再看他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的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一种优雅不失矜贵的气度。
班头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也是见了无数贵人了,感觉与眼前这位公子一比,里头的那位国公爷与四品游击将军都似乎被衬成了绿叶。
班头心底警铃大作,京城中遍地是贵人,指不定眼前这一位又是哪府的王爷、世子呢。
他默默地退回,给其他衙差使了一个眼色,放楚翊与顾燕飞进了雅座。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步入雅座中,里面的卫国公与慕容雍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慕容雍还没资格上朝,从未见过大皇子,不过卫国公韦诜自然是认识的。
卫国公染着血的嘴唇微张,想说他现在不便行礼,但实在太虚弱,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提上来,就听楚翊关切地说道:“伯父,勿动。”
“我与朋友来此听戏,听到这里的动静,就过来看看……”
“我这位朋友精通医术,让她给‘伯父’看看吧。”
“伯父”是个统称,慕容雍听这陌生的白衣青年这么唤着,只以为对方是卫国公府的亲戚,或是卫国公某个世交家里的小辈。
卫国公有气无力地转头去看顾燕飞,见这瘦不拉几、白净斯文的少年最多十四五岁,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八个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顾燕飞站在楚翊身旁,近距离地审视着卫国公,直言道:“年轻时受过伤吧。”
她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断言。
少女的声音清越中带着一丝脆生生的感觉,引得雅座内外的众人愕然,表情微妙。
卫国公怔了怔,再次打量起顾燕飞,见她没有喉结,脸型柔和,身形又清瘦,心里大致有数了:大皇子殿下的这位“朋友”竟然是个姑娘家。
是男是女倒也不重要,这大景朝,谁不知道他韦诜征战沙场几十年,这武将就没有不曾受过伤的!
卫国公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惨白着脸闷咳了两声,身子如筛糠般轻颤。
顾燕飞似乎没看到他轻蔑不虞的表情,背着手信步朝他走近,不疾不徐地接着道:“应该是箭伤,箭矢从小腹而入,贯穿骨盆,令你差点丧命。”
顾燕飞的神情间既没有见到上位者的惶恐,也没有对他的怜悯,仿佛在面对着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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