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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亲随就走上前来,先作揖给主子们请了安,然后就如实道:“小的受侯爷指派去三姑爷祖籍打探,他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是真,但是另有一条咱家一直都不知道——那就是三姑爷在进京之前就已经在乡下娶亲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内情,所以情绪并无进一步的波动,另一个祁文晏则是真的完全不为所动,事不关己。
祁文婧微微蹙起了眉头。
祁文娴再次差点坐不住:“什么?”
她脑子一时没太转过来,开始竭尽所能的拼凑信息。
亲随继续道:“不仅如此,甚至在他进京赶考的前两个月他在乡下的原配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那村子地处偏僻,消息闭塞,小的过去打听了一圈,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发迹做了官,反而在传他是因为春闱落榜,心灰意冷又没脸回乡,随后便将妻儿接走,一家人自此音讯全无。”
祁文娴这时整个脑袋已经乱成了浆糊,整个捋不顺这来龙去脉了。
祁文婧却是思路清晰,一语中的:“所以大哥你一开始口中所谓凌至诚藏娇养儿,藏的就是他这位原配,养的就是老早就已经生出来的儿子?”
“去吕州的人暂时没回,我不好妄下论断,但照文姮回来说的凌至诚长子的年岁来推断,应该确凿无疑,就是这么回事。”祁文景将手边放着的一叠旧文书往前推了推:“这是凌至诚在乡下成亲的旧婚书,以及当年喝过他喜酒,给他做过见证的里正、乡邻等人画押过的口供。”
一家子兄妹看着这堆东西,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用。
祁文景继续道:“在叫你们过来之前我与老二已经商量过了,如果这件事属实,咱们堂堂一座长宁侯府断没有被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破落户欺辱利用的道理。我叫人去吕州,让凌至诚重签和离书了。文姮确实有不是,他说文姮不贤不慈我们认了,但是这些年他借了咱们祁家多少光,又得了何等的好处提携,这些也不能算了,你们说呢?”
凌至诚当年可是一贫如洗,就因为文章写的好,被祁正钰一眼看中挑为了女婿,之后不仅帮他打点官场的关系,助力他的仕途,连他们住的宅子和婚后的大部分花销都是用的祁文姮的嫁妆。
至于他自己——
那个官升来升去也升不上去,祁文姮瞧不上他那点俸禄,估计正好给他拿去养原配的老婆孩子了。
长宁侯府嫡出的姑娘又不是没他就嫁不出去,即使被人家老爹挑中,你已经娶妻生子了你实话实说啊,谁又不是非他不可的。
这倒好……
他给玩的这一手,实在太恶心人了。
祁文晏依旧事不关己的只管喝茶。
他对祁家的这些琐事,向来没什么兴趣。
祁文婧和祁文娴两姐妹对视一眼。
祁文婧就果断点了头:“的确,这事儿虽然闹出来很丢人,可如果忍气吞声的捂着,不仅憋屈,万一哪天不甚消息走漏,知道咱们被个破落户骗财骗了闺女却吭都不敢吭一声,那才当真是丢人丢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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