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廷抬眼看了看院子里,里面寝卧已经熄了灯,大约人已经睡下了,院子里面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蟋蟀声。
孟季廷又有些愤恨的想,他们白天吵了那么大一场架,吵到恨不得用言语当尖刀将对方扎死,他每每想到她说的那些话都会气得浑身发抖,恨到无法抑制只想杀人,而她现在居然睡得着,居然可以安心的睡着。
门口的丫鬟听他声音恨恨的自语了一句什么,丫鬟仔细分辨,才听明白他说的是“没良心的狠毒丫头!”
丫鬟小心问:“爷,您可要进屋去?”
东跨院被禁了足,不许庄姨娘出,也不许别人进,但这别人自然是不包括眼前的世子爷的。
孟季廷没有回答丫鬟的话,直接回了书房。
到了第二日,孟季廷进宫向皇帝述职。
勤政殿里,孟季廷向他禀报完了雍州的事情,最后说道:“……宣靖侯由护卫护送,稍后一步回京,大概今日傍晚就到。”
皇帝点了点头,道:“武宁这一趟辛苦了。”
伸手客气的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接着又叹气道:“朕这里也有一件遗憾的事情要告诉你,燕德昨日小产了。”
孟季廷沉着眼没有说话,克制住了脸上的情绪。
皇帝却像是不知道他心中有气一样,继续说道:“朕,甚为心痛和难过。朕膝下子嗣少,本盼着燕德再给朕添一个皇嗣。昨日太医告诉朕,流出来的婴儿是个将近成形了的皇子。”
语气中又带了伤心:“朕登基五年,大约是政业不能让黎民和列宗列宗满意,所以上天才给朕施下这样的惩罚,令朕子嗣不丰。”
“朕问过太医,燕德是因何小产,太医说她是因服食或常年沾染了生附子、红花等对胎儿不利之物,才导致滑胎。朕本要好好彻查是谁害了皇嗣,燕德却与朕说,是她自己不小心食用了生附子,没有好好照顾好皇子,让朕若要罚便罚她,不必再查下去而牵涉无辜的宫人。”
“武宁,你说朕是继续查好,还是不查的好?”
孟季廷看着眼前跟他做戏的帝王,只觉得一口血含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燕德滑胎,就算不是皇帝亲自动的手,也离不开他的手段。
皇帝无法忍受一个带着孟家血脉的皇子降生,又不能亲自动手让孟家有借口指摘,于是利用了对他对孟家有怨恨的青槿。若非他故意给青槿机会,青槿一介外臣的妾室,如何能进得了皇宫,如何能轻易将那些可令人小产之物携带进宫,又如何能让燕德近身接触到那些可致人小产之物。
甚至从开始,连青槿的对他对孟家的怨恨,或都是他安排人一步一步引导出来的。
他的妹妹小产伤了身,偏偏这件事无法细查。深究下去,孟燕德虽是出身于宋国公府的宫妃,可害她小产的却也是她宋国公府内的妾室,真论起罪责来,他宋国公府反倒涉嫌谋害皇嗣。就算宋国公府能够推脱,青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保下来。
孟季廷心中再愤怒,也得吞下这个哑巴亏。
他拱起手,道:“娘娘既说了是她的失误,便不必牵连无辜宫人。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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