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不得有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或是一起看过戏,记忆里仿佛一片模糊。有的只是他永远躺在床上抽大烟样子,以及他因烟瘾发作而脾气暴躁的怒骂。
德成看着眼前这一群哭得死去活来的亲戚,他心里很明白,这些人都是觊觎他家的财产而来的,有这样的兄弟姊妹,他心里不禁为自己的父亲感到有些悲哀。
有人七手八脚地给他披上了麻衣,捆上了孝带,把他带堂屋的角落里等着。一群早已找好的专司红白喜事的匠人在屋里来来去去,一会儿工夫,灵堂就搭设停当。
混乱中不知是谁把他领到灵前跪下,膝盖下给垫了个蒲团,旁边跪着他的妹妹德蓉,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漫长的七天守灵,德成想明白了一些事,终究有些事需要自己去面对,父亲不在了,他已经没有逃避的借口了。
头七过去了,跟着镇上著名的风水先生一番折腾后,大伙把父亲合葬在后山母亲的墓里。等做完这一切,德成仿佛熬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全身绵软无力,就像大病了一场,回到家便倒头睡去了。
“哥,起来吃饭了。”妹妹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妹妹德蓉正站在床边叫他。
他有些迷糊,呆了一阵后问德蓉“什么时辰了?”
德蓉看了眼窗外说:“都快晚上了,三叔公叫你起来去吃饭,我想让你再睡一会儿,三叔公却说有要紧事跟你讲,非得让我把你叫起来。”
德成慢慢坐起身来,挪到床边,伸手把鞋拿过来穿上,然后站起身来,依然觉得头有点晕。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们有什么事好说的,还不是咱爸留下的家产这点事。”
德蓉惊讶地看着哥哥:“不会吧,这不是咱家的事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德成无奈地摇摇头说“怎么没关系,现在咱家大人都不在了,我们两在人家眼里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他们既然拿自己当咱们的长辈,当然觉得有权力处置咱们的家事。”
说着话,两兄妹来到前院。前院的空地上摆了十几桌酒席,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亲戚和这两天来帮忙的邻居,此刻正觥筹交错,呼朋唤友,好不热闹,有的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有的正趁着酒劲在高谈阔论。
“大娃儿,过来,这边来坐。”三叔公看见德成,向他招招手,让他过去。
和三叔公同桌的是大伯、三叔、四叔、五姑父和镇上两个德高望重的乡绅。德成走了过去,刚坐下,身旁那桌有人伸手拉了德成一把,德成侧身看过去,不由惊喜地叫到“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体态清瘦,颌下留着几绺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田劲松拉着德成的手轻叹道:“德成,你受苦了。我今天上午送葬的时候就到了,看你今天忙得很,就没有和你打招呼。”说着打量了一下身形消瘦,眼布红丝的德成:“你要爱惜自己身体,以后还靠你支撑这个家,照顾你妹妹。”
德成忙起身来说“舅舅,到这边来坐。”
田劲松摇摇头说“不必了,那边都是你家大人,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我就坐这里,你先过去,你三叔公找你有事。”
德成十岁时曾经跟着舅舅学过一段时间中医,舅舅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中医,尤其擅长外科杂症。舅舅一直对他很好,拿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德成从心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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