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或许是出于某种守恒定律,当热闹和激情汇聚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其他地方就会显得格外冷清,比如帝国的青年才俊展开荣耀之争的赛场,比如只剩几个仆役维持日常体面的皇家学院。在成百上千双眼睛紧张又激动地盯住场上的一静一动时,时天使正坐在皇家学院的一颗梧桐树下,对着自己的掌心出神。
神话生物对人类的荣誉游戏不屑一顾,这倒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奇怪的是祂看向自己掌心的神色太过专注,让人不禁要猜测那儿到底有些什么:是一个新到手的权柄?一个可怜虫的命运?还是一个微缩的宇宙?
很遗憾,都不是。
躺在神子掌中的是一根断掉的琴弦。
先别急着失望,事实上这根琴弦也并非凡物:首先,它是由寡妇巨蛛的丝拧成的。这种生物的丝腺是“欢愉魔女”魔药的主材料。虽然序列5的魔药还没到千金难求的程度,但用可以化作超凡力量的东西来打造乐器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其次,这根琴弦既是非凡造物,又被时天使施加过“不被磨损”的祝福——换而言之就是欺诈了流逝的时间,理论上讲它不会这么轻易断掉,除非……
“除非弹奏者没能控制住力道。”
阿蒙合拢了掌心,亚当不知何时出现在祂的身边,用心理医生的专业口吻分析道。按理说窥秘人不该有如此蛮力,但透特的右手暗藏玄机,阿蒙曾见祂徒手捏碎了一个酒瓶,那是在光辉纪元,一间小酒馆里,为了威慑某个耍酒疯的混混。在发力的瞬间,透特的右手肌肉会猛然鼓起,肤色变得赤红,指甲变得乌黑——很难说吓到那个混混的到底是碎掉的酒瓶还是这条恶魔般可怖的手臂。
空想天使拾起一枚桐叶,用孩童般清澈无邪的眼神打量着上面的纹理,用关切又不至于冒犯的语气问道:“你和隐匿相处得还愉快吗?”
“在让人感到‘愉快’这点,祂还是和以前一样。”阿蒙没有直接回答是或否,但亚当明白了祂的意思。
“你是说,祂在营造一种安宁的表象?”
没有“营造”的必要。时天使在心底无声地纠正,就像父亲的不怒自威,黑夜的不露声色,梅迪奇的恣意张扬一样,透特的温和是一种经年累月的气质,或者说无法被世俗驯服的本能。和温和的人相处固然愉快,但也很容易被祂眼中安宁的光景蒙蔽,那些猜疑和不安就像绵白糖化进开水里,唯有离开祂身边,才能将一切蛛丝马迹连接起来,还原出某些不太妙的真相。
但阿蒙最终没有说出口,祂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和这个偏执狂纠结字眼呢?思虑再三,祂决定从另一件事情讲起。
“在锚点尚未广泛建立的时候,祂在南大陆的雨林救过一个旅行家,那个犯蠢的冒失鬼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嫡系,即便他们家当时并没有天使坐镇,但也算家产富足,声名远播。”阿蒙顿了顿,“虽然他们当时信仰父神,但这未尝不是一个让他们改变信仰的契机——为了试探祂对父神究竟有多少敬意,我稍微蛊惑了祂一下。”
亚当瞥了眼自己的兄弟,从祂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见得,那次试探的结果还算让人满意。
“祂拒绝了我的提议,虽然说辞中并没有提到父神?。”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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