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为南迁的事,于是在感伤与绝望中觉得心中一喜:这件大事到底由文臣中首先提出来了。
第二天上朝,崇祯照例向群臣问计,照例没有人说出一个有用的主张。崇祯也看出来大臣中如左都御史李邦华等分明想说话,但终究没有说出。也看出来李明睿也有所顾虑,不敢在朝堂上说出来要说的话。下朝以后,他命太监传旨左中允李明睿于即日上午巳时三刻在文华殿单独召对。
李明睿由太监引至文华殿后殿东暖阁,皇上已经在那里等候。等李明睿行礼之后,崇祯命李明睿在他的对面坐下,心事沉重地问道:
“卿请求单独召见,有何重要面奏?”
李明睿起立说:“此事重大,请屏退左右,容臣为皇上细奏。”
崇祯轻轻挥手,使在旁侍候的几个太监退出去,又将下颊轻轻一点,示意李明睿坐下,并且坐近一点。李明睿小心地将椅子略为移动,挨近御案。他的朝服的宽大下摆几乎擦着皇帝龙袍的下摆。臣下如此接近皇上,历来是极少有的。李明睿认为这是难得的“殊恩”,用微微打颤的声音说道:
“陛下,据闻贼已入山西,眼看逼近京畿,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不可不速作准备,以防万一。依臣愚见,只有南迁一策,可以缓目前之急,徐图征剿之功。陛下可曾思之?”
崇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重大,说来并不容易!”沉默片刻,他用右手食指向头顶上指了一指,问道:“如此大事,谁知道上天的意思如何?”
李明睿回答说:“陛下,惟命不于常,善者得之,不善者失之。天命几微,全在人事。人定胜天。皇上此举,正合天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知几其神!况时势已至此极,讵可轻忽因循。一不速决,异日有噬脐之忧,悔之何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望陛下内断圣心,外度时势,不可一刻迟延。若不断自圣衷,与群臣讨论,犹如道旁筑舍,不能速决,以后虽欲有为,恐怕也来不及了!”
李明睿很清楚,亡国之祸已在眼前,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要流出眼泪,口气十分痛切。
皇帝很受感动,看看文华殿确实无人,窗外也没有人窃听,低声说道:“你奏的这件事,朕早就想过,只因无人赞襄,拖至今日。你的意见与朕相合,朕意决矣!”稍停片刻,又不免踌躇,轻轻问道:“倘若诸臣不从,奈何?尔且秘之!秘之!”
李明睿说:“此等事,臣不敢泄露一字。请皇上断自圣心,万不可因循误国!”
崇祯问道:“途中如何接济?”
李明睿说:“沿途接济当然不可少。依臣愚见,莫若四路设兵,以策万全。”
“哪四路?”
“东一路是山东,为皇上必经之地。西一路是河南,使‘流贼’不能肆意东下。这是旱路。另外,在登莱准备开船,在通州也准备船只。这是水路。水旱共为四路,所以说需要四路设兵。然而皇上离京以后,却应从山东小路走,轻车南行,沿途不停,二十日可到淮安。文王柔顺,孔子微服,此之谓也。”
皇帝点头说:“说的是。然而此事重大,不可轻易泄露;泄露出去,就要坐罪你了。”
李明睿说:“是臣谋划,臣岂敢自己泄露。但求皇上圣断!皇上一出国门,便可龙腾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7页/共3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