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又传开,说张龟的眼所以眇、腿所以瘸,正是因为张家,而张龟顾念宗族情谊,不仅甘愿受害,替张家瞒下了此事,还竭智尽力,给张家当了门客,不可谓忠义之士。
这件陈年旧账的翻出,愈发增加了张龟举报内容的可信度。
至於“身残因於张家”此事,是张龟妻子爆出的。
知道了张龟受张金牵累、被捕送入都后,他的妻子大哭一场,昏厥醒来,深恨张家,对两个儿子说:“汝父的前程、性命都坏在了张家的手里,你俩要牢牢记住!”
二子尚小,还不能为父报仇,张龟妻子的原意,是待以后日,等儿子长大,再作复仇;不料听到里中有人,转传郡中某些人的言论,竟说张龟卖主。
张妻不能忍受,又对二子说道:“你们的父亲是忠义之士,我不能让他生被张家累,死留恶名!”便卖了首饰,布下酒宴,把张龟的亲族、自家的母族、乡党邻居全都请来;饮酒至半,她当着众人的面,把张龟伤残的缘故及张龟对张家的忠心,一五一十地悉数说与大家。
众人闻言,无不嗟叹。
都说:古之义士,不复见於今日!
郡中那些非议张龟的言语顿时止歇,取而代之的,都是夸奖张龟的话,说他忠义无双,所以举报张家者,亦非背主,而是出於对朝廷的忠心,这才是真正的“大忠”。
三县士民,物议沸腾。张家的声望一落千丈。
莘迩不知道张龟的残疾还有这段往事,由黄荣处得知了后,叹息说道:“我当再上书主上,备述此情,为建康保一义士。”顺水推舟地又给令狐奉写了一道书信,写完,心道,“我方虑上封信不够给张龟开脱,加上他的这段过去,料是应该够了。”
信写好,吩咐黄荣,派人急送谷阴。
黄荣应诺,办完了这件差事,转回堂上,说道:“明公,且渠、图图两部被俘的胡虏都已押送到了牧场,按照明公的命令,景威开始着手把他们打乱重组;唯拔若能,如何处置?”
张家是陇州的头等士族,一来势力强大,二来,关系到了令狐奉收胡之后的下一条国策,是以令狐奉叫莘迩把张金父子递送到都,他亲自发落。
拔若能这类的胡酋,定西国中没有百余,也得数十,令狐奉却是不看在眼里的,因只叫莘迩视情况自行处置。
“视情况”的意思不外乎有二。
如果觉得能够控制住且渠部的胡牧,那么就杀了。
如果暂时还得依靠拔若能掌握且渠的胡牧,那么就不杀。
莘迩征询了黄荣、张景威、麴经等的意见,他们都认为最好不要杀。
莘迩琢磨了两天,接受了他们的意见。
这会儿见黄荣问起,他说道:“如卿等所言,‘杀降不祥’,拔若能既然投降,如杀了他,恐坠国朝德望,不利抚安六夷;而又且渠部内的胡牧甚众,今内徙容易,安其心不易;两者结合,确是不如留他一命,系於郡府,以尽其用。”
黄荣说道:“是,明公远见。”
莘迩沉吟了下,说道:“景威昨日上书,建议我令和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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