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就是东宫,东属春,色属青,因此,东宫又叫春宫、青宫。
“阿父,前时处置张金父子案时,你怜惜我姑,不愿对张浑下辣手;而今,如由世子即位,你就不怜惜我的幼妹了么?”
“此与你的幼妹何干?你幼妹才入宫多久?莫说膝下无子,连孕都尚未有!”
“我幼妹虽然无子,宗室多有孩童,择一过继,不就可以了么?”
“黄奴,你聪明机敏,胸怀远志,有匡扶天下的抱负,这些都很好,但你知你哪里不好么?”
“请阿父教诲。”
“你的性子太急躁了。‘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老子之教,尔不记乎?‘躁则失君’!”
“躁则失君”也是出自《老子》,意思是臣躁则君知其志於利,就会失去君主的信用。
宋方立住脚步,乱摇了几下折扇,慨然说道:“阿父,恕我直言,老庄之言,玄谈则可,今值乱世,用以国政,未免迂腐!而下海内凌迟,中原失鹿,胡夷禽兽,犹竞相争起,我辈华夏苗裔,焉可以‘无为’自处?功名利禄,太阿权柄,手自取之,此方我辈立世之本!何来轻躁云云?”
“黄奴,害我家者,早晚是你!”
“大兴我家者,未始不是我!”宋方说完,长揖告辞。
宋闳问他:“你去哪里?”
“阿父既然不肯表态,我去找八弟商议。”
宋闳唤仆从进来,吩咐说道:“把他带去厢房,禁足不得外出!”
宋方瞠目,说道:“阿父,你这是干什么!”
宋闳懒得多理他,丢下一句“‘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这一句话,你给我抄写千遍”,下了坐榻,持扇而出。
且不说宋闳是宋方的从父,只宋闳宋家族长的身份,他一句话出口,宋方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奴仆带去偏房。
宋闳回到后宅,他的妻子窦氏见他面带忧色,问他缘故。
宋闳叹了口气,说道:“黄奴又要为我家闯祸!”
窦氏问道:“闯什么祸?”
宋闳不再说了,瞧了窦氏一眼,转开话题,说道:“天气转凉了,你这两天遣人给黑奴送去两床好棉褥吧。我给他写封信,捎带给他送去。”
黑奴,是宋闳次子的小名。宋闳共有二子,长子早夭,次子得存。因为家声与宋闳的权势,其次子今才二十岁,已是一郡太守,现在王都西边的祁连郡为官。
宋闳在家里,从来是不谈政事的,嘴巴很严,窦氏早就习惯了,便没再问,应了声是。
宋闳铺纸研墨,给次子写信,提笔半晌,落纸只有一行,写道:“勿听传闻,唯以郡务为要。”
写罢,放好笔,他一边仔细地折信,放入匣内,按上封泥,一边心道,“人都云我族中,黄奴、黑奴,堪称双壁。黄奴果敏,固为其长,而较以稳重,委实不如黑奴。大王眼下只是昏迷未醒,黄奴如何便就急不可耐?‘不怜惜他的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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