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碟子放下!我还没吃完呢!”
“过后吃也来得及!”司马懿道。
“我就要现在吃!”大将军立起两道寡淡的眉毛,“我要发飙了!”
几个围上来手忙脚乱准备替她收拾行李的人迟疑了,但还有人不知死活地问,“‘发飙’何解?”
仆役早就被斥退了,屋舍周围只有亲兵严防死守。
现在大家冷静下来,可以听听分析,并讲一讲自己处置这件事的思路,再搬出去。
陆悬鱼搓搓脸,问了一个最基础的问题,“仲达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正像之前所说的,搞巫蛊的人精神状态经常堪忧,后宅虽然没有服侍这些贵女的仆妇,但依旧有人给她们送粮米菜蔬,炭火油盐这些生活必需品。其中有些是忠心耿耿服侍了贵女许久的仆役,自然就得到一点消息,再传到那些不怎么忠心的人耳中。
陆悬鱼还傻乎乎蒙在鼓里,邯郸的郭嘉,身边的司马懿,都已经得了消息。
“木人呢?”她问。
“在下还不曾遣人去掘。”司马懿说。
“那去挖出来看看?”她有点好奇。
她说出这句话时,屋子里因为光线昏暗点起的几盏灯火忽然晃了晃。
外面还是白昼,但她这里好像突然就暗了几度——不是因为外面刮进来的妖风,而是什么人忽然抖搂了一下羽毛。
司马懿还是那个司马懿,但这次不是阳光健康的司马懿,而变成了一个阴森嘶吼,蠕动爬行的司马懿。
“将军既无恙,在下斗胆,盼将军解惑,”他整个人还是坐得很稳,但头微微垂下,眼睛就藏在下方,四处瞟了一眼,“将军欲扫清河北世家否?”
现在有个好机会,可以干死河北老钱,司马懿说。
他们勉强和她握握手,强装欢笑,忍受她在河北的胡作非为,比如剿匪剿到某个坞堡里,发现坞堡主人也参与了打家劫舍后连坞堡一起平推;比如说坞堡主人原有一个显贵姻亲,姻亲带了礼物登门告罪,想请她法外开恩,她一概不理;又比如说冀州数郡重建秩序,有人听说就赶紧大肆置办了些田地,都是从农人手中便宜收来,等她到了,又勒令他将田地吐了出去,至于农人已经将钱粮用作过冬物资这种事,那欠就欠着吧,开春再说。
不错,他们此时是能忍的,但来日呢?主公若想大刀阔斧地重建河北,就不能留太多旧世家,但那些人原本已经作了缩头乌龟,要杀总得找个罪名出来明正典刑,否则无以服众呀!
她看着他,“然后呢?这和刘氏钉我小木人有什么关系?”
司马懿那藏在眼皮下面的阴恻恻目光动了动,“她一人得知将军名讳也就罢了,如何得知将军的生辰,又得了将军的头发呢?此中必有勾连哪!”
她沉默了一会儿。
【她知道我的名讳,】她说,【还知道我的生辰,你信吗?】
【你指的是那个如果当成小说女主角名字刊登在小报上就会被读者疯狂批评骗字数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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