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看着如闪电一般刺来的长枪,心中竟生出一种无处可躲的感觉来。明明只是一杆枪,在枪杆微颤之下,却仿佛同时刺出了数朵枪花。即便自己经历了脱胎换骨,又在两丈方圆的空间中摸到了淬体的门径,仍是不敢硬接这一击。仓促之下,脚下步伐微动,向左侧横跨一步,躲开了正面一击,但他却仍是将长刀护在胸口,右手抓着刀柄,左手托着刀身,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在周苴常年的教导之下,冬至的动作干净利落,在与阿大交手之时便能看出一二,以最小的动作抓住对方的破绽,凭借力量与速度,一招制敌。如今这个方法却是不管用了,长枪足有八尺长,而且其中明显蕴着变化,将他克制的死死地。也不知这樊贵儿原本就是这路章法,一招一式刁钻诡变,还是从此前冬至与阿三的对敌中发现破绽,从而想出的破敌之策。
凭借枪杆绝佳的韧性,攻击范围大幅增加,并且变化莫测,冬至若是无法抓住破绽,便只有躲避一途,无法及时反击,打断对方的攻势,便只能落入被动。果不其然,虽然冬至避过了枪尖,枪杆却如同一条灵动的大蛇,狠狠抽在了竖起的长刀上。一股巨力袭来,刀身大幅弯曲,猛地撞到了胸口,发出一声爆鸣,紧接着冬至便在这股巨力之下飞了出去。
人还没落地,枪尖再刺,眨眼间便到了眉心。这一下将冬至吓出了一身冷汗,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此时即便想躲,都没了余地。他右手握着刀柄,还在小腹处,整条手臂酸麻,快要没了知觉。即便手臂无恙,如今这个状态之下,唯有手腕可以使些力气,如何能从这风雷一击之下逃得性命?
感受着眉心的胀痛,冬至缓缓阖上双眼,心中有遗憾,有失落,却也多了几分解脱之感。“抱歉了,虎子哥,我尽力了,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就在他产生放弃的念头之时,一幅画面生生挤进了他的脑袋里:其父冬望满脸是血,跪倒在地,想要挣扎起身,十数人凶神恶煞一般,将其围在中间,拳脚齐动,其母刘颖无助的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仿佛在哭求着什么。
冬至顿时怒从胸中起,猛然想到那伙人跟眼前樊贵儿一行人是同一势力,是什么樊家之人,做了这么多准备,哪里可能是仅仅一枚缘尘令的事?必然还有私人恩怨在其中!想到父亲那条瘸了的腿,莫非就是樊家之人所为?若真是如此,父母恐怕接下来会受尽百般折磨!
这怒气直冲脑袋,让冬至如同猛虎复苏,猛然睁开双眼,眼底满是戾狠之色,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大力,瞬间遍布全身。此时说来话长,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此时人仍在半空,右手握着刀柄的手腕力量大增,铛的一声,间不容发之际砍在了雪亮枪头之上。借着这股力量,脑袋一偏,险之又险的躲开了眉心位置,不过却是仍在脸颊上划出一条三寸长的血口。他腰身一挺,在半空一个翻转,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
长枪如髓入骨,接连刺来,冬至借着方才突然涌出的力量,不再一味躲闪,手中长刀横劈竖挡,一一化解。虽然招式上不及樊贵儿精妙,却胜在精准,眸子中一丝火苗正在燃烧,场中二人似两股旋风,旁人难以看清。此时的他终于能分出些心思观察一二,一边对敌,一边模仿着对方出手的角度,章法,逐渐从容了起来。
刘云谲仗着拥有灵识,虽然将场中二人的一举一动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行动上却慢了半分。刚刚一刹那,枪尖抵到了冬至眉心之时,他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随后眼见冬至化险为夷,动作越来越快,他终于放下心来,细细的看了冬至的胸口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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