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间,你南平萧铣;贞观四年,你北破突厥;贞观八年,你再西平吐谷浑。你立的功劳不可谓不多了,真还差上这么一件吗?”
李靖也笑着应道:“正是因为功劳太多,所以更不能抗命。我现在主要的早已不再是立功,而是顺命。”
肩胛笑着,深以为然。
“所以后来你在朝参议,老装得恂恂似不能言,还混得个以沉厚知名!且早早的就愿乞骸骨,赢得皇上特遣岑文本下诏慰问,说什么‘自古富贵而知止步者少,虽疾甚疲惫,犹力于上进。公今引大体,朕深嘉之。欲成公美,为一代法。’——你这邸夷子皮倒真还装得像。”
李靖脸上还在笑,眼中神色却已变得深不可测。
只听他微笑道:“当年共襄大业,为的可不是仅只是权势。总不要最后闹得成一场小孩儿争泥巴的闹剧为好。我老了,总要给一生画个好一点的收笔。当年自负英豪,总不成老了老了,让一生事业尽如玩闹。”
说着,他忽又长饮了一大碗酒。“当年他为天策府上将,人人都说玄武门之变只为他挟不赏之功,怀震国之威,不得己而为之……”
“我只是不想弄得自己也不得已而已。”
肩胛似颇嘉许他这一段话,望向李靖的目光也肃然有敬意。
却见李靖一推酒,“你我这一战有得打,且打打再喝如何?”
一语说完,他洒然立起,退身拂袖道:“平生所经军马战阵多矣,可好久没这么一对一的、刀锋对剑芒的随随便便的来一场。小骨头,来来来,咱们公平地道的,老夫手痒久矣!”
肩胛也一笑站起,拂袖道:“你来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预先看好地形,细细地布好了你这风角、鸟占、云祲、孤虚之类的麻烦,天时地利都已被你占尽,现在跟我说随随便便打一场?”
“……先比什么?”
“当然是看你的剑。你那把‘吟者’,草莽传说多矣!我耳朵怕不听出了茧子。咱们一上手,不如就先看看你的剑。”
说着,他二人已走到距案头三数丈远处。只听肩胛微笑道:“这剑是这么好看的?我多少要一些彩头。”
李靖一笑:“要什么?”
肩胛笑道:“一所大宅。”
李靖愣了愣。
肩胛已笑道:“别跟我说你没有。朝阳坊里面的‘连云第’,覆压数十亩,堪比王侯。若这把剑看完,你还必须还要再跟我打,那么这个宅弟,连同里面的侍姬美童,健仆豪儿,就都算输给我了,如何?”
李靖略生疑惑,想不出肩胛为何忽贪起这处豪宅。他略不当意,哈哈一笑:“你怎么说,就怎么算。”
说着,铿然一声,肩胛已经出剑。
小却也算见过师傅数次出手,却还是头一次看到师傅是抢先出剑的。
他方才一愕,注目向那相距不过数丈的一丛栎树边,只见那边的草地上,忽阴阴地浸起了一片如云似雾的东西。
那水汽袅袅而生,连绵成阵。被那渐弥渐漫的云封雾锁,虽然相距不过数丈,那两人的身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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