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居以图谶悖乱,妄求天命。
赵世居乃是南康郡公赵惟能之孙,南阳侯赵从贽第三子。
四月,赵世居于东京普安院赐死,其子孙监禁、除名、落籍,永不入宗祠!
其妻女、子妇、孙女出家为尼,其叔伯兄弟追官勒停!”
赵陀看着赵子偁,幽幽道:
“赵世居有一幼子,事发时尚在襁褓,乳母冒死将其送走,得以免于监禁,对外则宣称早早夭亡。
那幼子,便是我!”
赵子偁大张着嘴巴,满脸痴怔。
赵陀拍拍他肩头,笑道:“现在知道,为何让你谨守秘密?”
赵子偁傻傻点头。
这桩案子,是迄今为止,大宋朝唯一一起涉及宗室的谋反案。
作为当年事件主角赵世居的近亲,赵子偁一系也深受影响。
此案当年就疑点多多,还涉及到王安石和吕惠卿两位宰相权力之争。
更重要的是,这是太宗一系的皇室,对太祖一系的宗室一次严厉打击。
时至今日,赵世居案仍然定义为谋反。
两个年长的儿子,在监禁几年后早早身故。
几个孙子,死的死,除名的除名,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早
已不知去向。
出家为尼的女眷也大多病故。
大宋君臣不会关心赵世居后人境况,但一定会记得当年定下的“谋反”罪名!
赵子偁站起身,哽咽着向赵陀揖礼:“伯父,这些年,您受苦了!”
赵陀洒然一笑:“当年事发,我尚且年幼,本不知这些陈年过往。
后来师父见我襁褓里夹藏黄玉,知我来历存疑,临终前叮嘱,让我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再之后,我从军得遇老种经略,他便助我查明缘由。
除老种经略和我,你是第三个知晓我父子身世之人。”
赵子偁擦拭眼角,郑重道:“伯父放心,此事,小侄一定守口如瓶!”
赵陀笑了笑,旋即喟叹道:“我本不欲让大郎前往东京,以免此事终有一日隐瞒不住,被有心人知晓。
一旦翻出当年旧事,说不定会将大郎置于险地。
可他一门心思想要应募效用兵,想到军中打拼,这是他的志向,我又如何能够阻拦?唉~”
赵子偁默然。
他突然想起在会稽山时,赵莽从十几个贼人手里救下他的情形。
一人一刀,杀得贼人胆寒求饶!
那血雨漫天、人头遍地滚的场面,赵子偁此时回想起,仍然浑身发颤。
他甚至觉得,似赵莽这样剽悍的天生武夫,不去军中效力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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