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疑着将手伸过去。
却抓了个空。
嬴政猛然惊醒,汗珠从鬓角没入松垮着衣领的胸膛,他喉结滚动,去摸旁边的白桃,白桃还是休憩着双眼,披上细纱的她,像尊精巧的玩偶,嬴政用指尖理顺她的衣襟,理完道,“桃桃,别太贪睡”
殿外鸟儿啁啾,唯有枯黄的叶从树梢掉了下来。
天际铅云压境的昏暗,一声声闷雷滚落,硕大的雨滴连招呼都不打的咂向泥地,咸阳大街上的老秦人跳着扁担收着摊忙不迭的避雨,时值深秋初冬,料峭的北风又阴又冷,都能透到人骨缝里。
咸阳街上某雅阁的楼上的窗缝也“啪”的下关拢。
有个丫鬟吹了下手指,弓着背对屋内燃着暖炭,投着壶的咸阳贵女们道,“诸位姑娘们,外头下雨了。”
“晓得了晓得了,下那么大动静,又毋是聋子瞎子。”有姑娘拢着手指噗嗤笑开了。
有姑娘坐着喝茶道:“唉?我还以为要下雪了,没想到却是下雨,往常这个时候,哪回个不是下大雪。”
“天要下什么就下什么,我等又不是那神神叨叨的道士,也管不着啊。”有人附声,见着最中那位投中的黄衣女子,鼓掌喝彩道,“彩彩彩,李玥,真有你的啊,连中三支,这要是在赌坊,我保证全压你。”
那被叫李玥的姑娘,微微一笑,不骄不躁道:“谬赞了,只是占了有几分好运罢了,论射箭投壶,难能和各位姐姐们相比。”
奉承,却不管用。
在角落里有个尖下巴,颧骨高的小姑娘,撇了撇嘴和周边的姐妹嘟囔道,“看到没,李斯的嫡女,比秋静姐姐不会来事多了,赢了就赢了,实力强些我们又不会说什么,难不成捏她的酸不成?非要做得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的,哼,又下流又没脸,这屋里我看,是一刻也坐不得了。”
见她装腔要走,有人贴着她耳边低语道,“你先忍着些,秋静姐姐已经随前国相回洛阳了,蔡妙姑娘,也随着纲成君辞官一并走了,现在秦王眼前的红人是李斯,也是轮得到李斯一家坐庄了。”
那尖下巴抬了抬,翻了个白眼看着那走过去和喝茶姑娘攀谈的李玥。
“真是风流轮流转,倒是显得我们时运不济了些,今儿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天,你们玩吧,我不玩了。”
旁边有个姐妹拉住她,劝道:“没那么大福气,你就别耍这么大性子,你以为你是宫中那位小主,有君上宠着,精贵的不得了?依我看,就那位小主儿也怕没你这么大脾气,你以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耍你那性子?”
她又不经意的扫视周围,低低道,“我们都是官家之女,能站在这里,仗着的都是家族长老为秦国宵衣旰食的脸面,你要是不嫌拉脸拉出咸阳门口,我们凭地让你怎么去都成。”
对着其他姐妹道,“你们都别拦着她,我倒是要看看,下回这里哪里还有她下脚的地儿。”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低声道:“裴乐姑娘,就当出来解个闷,不理会也就是了。”
叫裴乐的尖下巴听得心里窝火,偏生这一番话说得好生道理,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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