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巴掌拍着长案,愤懑的看着云淡风轻的李玥,咬得牙根发痒。
李玥好似没有听到任何人的言语,径直向那个喝茶的姑娘走去:“以往秦国入冬都较早的吗?”
“是。”喝茶的姑娘放了茶盏,道,“打从我记事起,这会子都已经飘鹅毛雪了,现在冷是冷,可天是一点雪粒子都没有。”她皱着眉,“我族有个宗老在任司天官,前几日仰观天象,说是今年隆冬不下雪。”
隆冬不下雪!
饶是谨言慎行的李玥也是大吃一惊。
喝茶姑娘看到她面露骇然,握住茶盏往口里送,又道:“瞧这天冷的,昨夜着了冻,倒是念糊涂了,方才说的糊话,李玥姑娘听听罢了,可别放在心上。”
她急匆匆的放下起身就走去投壶那边去了。
李玥回头,只能看到她落荒的背影,窗户缝隙又刺骨的寒气送了进来,和着室内如暖阁的温度,激得她忍不住一个战栗,秦王才新政,隆冬就不落雪,要是天不下雪,来年
来年田地如何,庙堂如何,列国又将如何,不敢想象。
李玥靠近窗扉,伸出玉指往外面一推,寒风猛灌了进来,穿过她的额发打了几个圈,被雨水洗涤尘气的咸阳,整洁有序的街道,大声攀谈吆喝的嘈杂,合着天际的淅淅小雨此起彼伏。
冷,就是没落雪。
她又往下看。
雅楼门前有棵毛柏树,四季常青在,树下站着一个男子,约莫是在树下躲雨,他戴着玉冠,穿着一袭紫衣,衣领上滚着狐狸毛边,腰间还别着一个埙,他正在拍着身上的雨水,理衣襟的指尖被水泡的略微发白,连上面的月牙都像是林梢上挂着的月亮。
李玥不小心看入了神,反应过来却莫名很想偏移视线,直到——
直到他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却不想毛柏树上的鸟巢被风刮落带着积水砸了下来,溅了他一个当头。
“噗嗤。”
李玥没忍住笑出了声。
紫衣男人半眯着眼,抹了抹脸上的碎树叶,又抬头去看。
李玥方才的笑收敛起来,她觉得他的视线虽缓慢,但落在自己身上极为清晰,男人的五官清润又清透,像是翠竹摇曳中,透过竹影的缝隙瞧见那纤尘不染的雪山。
李玥垂了眼,不自主的后退一步。
“看到什么事了?”
身边有人凑过来。
“招的我们李家大姑娘这么高兴,你也别掖着,好生也给我们姐妹好生瞧瞧。”
一直注意她的裴乐也戳着尖下巴走了过来,见到她这副失态样子,又瞧见底下站着的男人,面带讥讽的大声道,“哟哟哟,我当看什么,原来李大姑娘投壶不玩,跑到窗外看男人。”
“哪个男人?长得多高多壮。”
“有男人看还你藏着掖着,这事情做得也太不地道。”
两三个唱喝道。
李玥憋了脸:“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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