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愣神间,楼道咚咚咚响起,耍闲嘴的姑娘们齐齐过去看。
李玥也跟着韩非一起转头,有个姑娘还没等到人上来,不耐烦道,“吵嚷什么,不就是张贴个告示,除了通缉播种,就是新法征兵,你是别国来的啊,乡里巴姥,见个没新鲜的!”
楼道口上来个喘着气的小童,他忙三面环绕规规矩矩揖:“诸位贵人,是旧国相之事,吕相回到封地后,毒发身亡。”
“什么?!”
这下所有的贵女们都坐不住了,齐齐起身,“旧国相身亡,还是毒发身亡,怎么毒发身亡的,怎么才回封地没几个月就毒发身亡的。”
“前几个月,我还去拜了帖子,见了秋静姐姐,吕相还笑眯眯的和我说话。”有姑娘眼眶红了一圈,“吕相在官场上真正做到了外举不避怨,家里长辈都是心下敬佩,他是个公正无私,温良和善的老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么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呜呜呜.”
几个姑娘家也是动容,跟着哀戚哀戚的哭,别管真心不实意的,倒是随着为首的哭着去了。
啼啼的哭声中,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突然混了一句话,“毒发身亡?怎么投的毒,他的门客难道不会护着他吗,吃的膳食没人试吗?不对,难不成吕相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吕相德高望重,哪个不打心里敬佩,还有谁敢胆子包了天,害了他老人家去?”
突然间,几个姑娘凝着泪眼,心里猛然一跳,是啊,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加害吕相,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位,让吕相辞官养老的那位,还能有谁呢?
“莫不是——”
戛然而止。
报信的小童听到这半句禁忌的话,真是冷汗都下来了,忙不迭摆开干系道:“还张贴有两事,为了秦王囚母之事,别国二十七名觐见之士都被投了鼎烹成肉糜,秦王发话,若是还有人敢呈任何太后之言,当如此等下场。再是宫里那位白桃小主儿昏迷不醒,秦王下帖巡世间良医,医好者,赏黄金万两。”
说罢又是飞快一躬,下楼还拌着脚,“诸位贵主儿,小的紧着下去为你们打听打听。”
“烹烹了。”有姑娘吓得脸色青白。
“还是烹成肉糜,呕。”
“这是犯了什么事,还给烹了。”有姑娘吓得毫无血色,“不是说要广开言路吗,怎么连说都说不得,一次烹了二十七条人命。”
在姑娘们说得心惊肉跳之时,韩非坐在案上,为自己舒了一盏茶,他垂下眼睫看着那茶叶旋上又沉淀的绿影,道:“古有齐王禁媚烹奸佞,今有秦王禁言烹贤臣,姑娘,秦王囚母之事,你该如何相看。”
李玥知道这话自己不该搭腔,只沉默着当没听见。
那边姑娘们又在凑脸咬舌头,“太后娘娘就算做错了事,也是他的亲娘,哪有儿子这般不孝顺亲娘的,要是我哥但凡有丁点不孝顺母亲,家里宗族都得要他挂荆条。”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我这身上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父亲母亲给的,要是没有父亲母亲,哪来的我们,若是我哪一日不孝不悌,那就是比畜牲还不如,这事情反正我是万万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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